蔚莱下葬的那天，天色阴沉，风刮起的碎石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韩邵庭带着小宝远远地看着海边的墓地。

    “爹地，你怎么了？”小宝的小手爬到他脸上：“你是不是又想妈咪了？”

    听着小宝的话，他的心狠狠一抽。

    想，好想，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关系，妈咪只是出去玩儿了，你不是说想妈咪开心吗？”她哄他：“妈咪说她出去玩儿会很开心的！”

    “这是……妈咪和你说的？”

    小宝点头：“妈咪说她想出去玩儿，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让我好好听你的话。还说要你好好照顾小宝。”

    她笑得眯起眼睛，韩邵庭却笑得更加惨淡，她甚至是给了小宝交代，唯独不愿多给他一个字。

    莱莱，你真的有些残忍……

    ******

    蔚莱的葬礼，云昭一手操办，他没有让任何人打扰。

    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孩儿，他的心脏抽痛了一下，眼里冒出泪花。

    初见蔚莱，是她十八岁的成人礼。那个笑容明亮的女孩儿，他第一眼看见很有好感。

    那时她心有所属，他也不愿强求。之后的两年，他没有主动去靠近，却也不曾忘记过。直到许婷茹那个女人出现、直到韩邵庭将她送来自己身边。

    他以为自己终于有靠近的机会，可他……却没有料到后面事情的发展。再次别后重逢，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

    他曾问蔚莱：“当初，为什么拒绝联姻？”

    她拖着下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人人都知道蔚家小姐活不了多久，我外公提议联姻，是担心自己年迈，只是想给我寻个依靠，所以我是为你好~”

    她没大没小地拍着他的肩，说得大义凛然。回想她的语调和表情，云昭低笑出声：还真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呢。

    是啊，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没坚持的。因为他爷爷同意联姻的目的，是为了蔚家的财产。可是现在想来，如果当初他同意联姻、并且坚持，那他和蔚莱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至少，不会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吧！

    她病危的时候，他紧握她的手：“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帮你？”

    身体虚弱她只是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好奇。

    其实他知道，她心里清楚，只是不愿说破罢了。事情到了那一步说出来，她只会更有压力，而等着他的只会是日复一日的孤独而已。

    “真是个残忍的丫头，连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我。”站得太久，身体僵硬的他在地上坐下，然后从口袋拿出一枚戒指，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它放在香炉里。

    “小未来，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话终于说出来，可是风却好像变得更冷……

    ******

    韩邵庭等在外边，一直到天色暗了云昭才出来，看着靠在车身上的韩邵庭他走过来：“蔚莱的话，我希望你记清楚，别来打扰她。”

    对于他的话，他没有反驳，却更像是没心思去理会。

    他想怎么对付他都没联系，他只是在想如果他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那么以后见到她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一点一点的想你赎罪了？

    所以，莱莱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