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樱
下的药渣都有十斤重了。
再加禁足抄书,初桃也不能随意出去走动,自然觉得郁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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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月初桃大病初愈,刚解了禁足就去找初桔玩,初桔这几个月都是闷闷不乐、满怀心事,埋头专心于女红,对初桃爱理不理的。
初桃嫌初桔无趣又去找初樱玩。
初樱的居处种了两排樱花,因此也叫“樱园”,粉墙黛瓦,园里引一汪泉水,平日里咕嘟咕嘟往上冒。
奇初樱不爱鲜艳的花朵,只拣些玉兰、栀子、茉莉之类的白色香花种植,因此樱园格外素雅。
初桃想给初樱一个惊喜,故没有让人通报,自己蹑手蹑脚往初樱房里进,还没到门口,只听到初樱刻意压低的声音和她母亲曹氏的说话声。
初桃好奇心起,趴在窗户边偷听了一小会。
只听初樱柔声道:“父亲不过是个盐运司副使,肥水不少可烦心的事情也多,整日如履薄冰全靠两个叔叔照应着。
别的不说,这官还是依仗着镇远将军的名找掌銮仪卫事大臣捐的,老祖宗一人就贴了七百两银子,分家太不讲良心了,母亲一定要好生劝劝父亲。
”
初樱的父亲江良端是庶出,本就低江良正一等,江广施在世时还好,兄弟之间一碗水还端的平,父亲一走,爵位世袭给了江良正,自己除了个地方官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何姨娘本身就是江母身边开了脸的丫头,如今借着女儿珍妃快要和江母平起平坐,江母更是对待何姨娘不同。
到了他自己这一代还好,家产总能分到不少,可是再往以后呢?刘、何联袂,哪还有自己的位置?江良端想,与其到最后落得只分一口薄饼的下场,不如早早分了家。
江良端自幼见自己的亲生母亲武氏低人一等,暗暗发誓要让自己的母亲过上好日子,不再依附于他人,于是今日将这想法说给自己妻子曹氏听,不巧初樱听到了,这才有了如今这场谈话。
曹氏道:“你父亲这么做也是有他的道理。
”
初樱说:“父亲仗着江府得了头衔,如今二叔当家,分了家撕了脸,以后官场上谁敢沾惹父亲?就连我哥哥以后的仕途也会遭到牵连。
再说我那亲三姑姑,如今在祝家守寡,若不是看着二叔的面,她又怎能在祝家如此体面?离了二叔,三姑又是什么光景?再看我自己,母亲也说了我是要进宫伴读的,那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宫?盐运司副使之女还是将军府孙女?一旦分了家,我们做了这样没良心的事情,老祖宗还会像从前那般宠爱我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最后说我哥哥,心眼倒是不坏,可做事冲动耳根子又软,平日里总和些纨绔子弟搅在一起,干出多少件登不上台面的事情,还不都是老祖宗给担着。
老祖宗一年要花多少私银为我们小辈置办衣裳、打首饰,我们能省点多少嚼用?分时容易聚时难,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最要紧。
况且我们做事情都是要将眼光放远一点,总是顾眼前的利益怎么行?父亲怎么这点也想不明白呢?”
曹氏细细揣度着初樱的话,初桃却在门外吓了一跳,心道,原来是三叔想要分家。
初桃知道,老太太是对江家问心无愧的,两个姨娘的孩孙一视同仁,只求家庭和睦、兄友弟恭,当年的嫁妆有一半是贴到了孙辈身上。
若是分家,只会分了钱财、丢了人心。
初桃默默思索,心道初樱姐姐平日软言细语,说起话来竟这般切中要害、条理清晰,不由得更加钦佩初樱起来。
初桃现在走也不是进也不是,又听见曹三婶子起身的动静,怕撞个正着,只好提高了嗓音喊道:“樱姐姐!你是不是躲着偷吃点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