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粒
折上,侯聪有理有据列举了另一番人证物证:常赢府上负责收租的管家某某,与负责车马的校尉某某,于何时何地与另外的某某们,高谈阔论过“龙吟”的事情,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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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折烧了。
皇上笑眯眯地又赏了侯聪一份米糕,带回了家。
第二日朝堂上,常赢因为军饷一事,遭到“廷斥”的处罚。
夜里,他家那两个上了侯聪密折的人,暴病而亡。
大桐城内,从此很久很久,再无人敢提“龙吟”两个字。
初雪覆盖大桐。
雪粒清清淡淡,无情无绪。
长空不舍得白衣动手,亲自拿收拾干净的羊网油,裹好了羊羔肉片,撒上干葱末、姜末与海盐,烤好了,油汪汪地放在苍绿色陶碟子里,递给妹妹。
雪棚子里笼着大火盆,点着百合香,为了怕少爷小姐嫌腻,拿最甜的冬菜心焯了汤放在一边,酸黄瓜切成条,整整齐齐码在那里,配着乌龙茶的颜色,格外好看。
东西虽然好吃,小兄妹俩却有些惆怅。
宇文兴下了死命令,白衣从今往后不许出二门。
而长空本人,绝对不许在侯府所在的东风巷周围出现。
因为侯聪整个人,有点疯魔了。
常赢挑起的事端尘埃落定,侯聪在卧室里瞧着青松吃米糕,问他:“那天让你在画屏巷调查,调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哦,那个啊,”青松都快忘了,又听到主子提起了这茬,“调查了,白衣姑娘把画屏巷所有的孩子,八九岁上的,十五六的,都打了一遍,鼻青脸肿的回去了。
可不是一个个打啊,是一起打哟!”
然后,青松把打听来的更多细节,抑扬顿挫、高潮迭起地说了一遍。
“所以啊,”他下了个结论,“大公子,您就别跟那个丫头置气了。
她又不是只打了您一个人。
您不是宇文白bsp;您不是宇文白衣唯一一个手下败将。
”
青松被米糕噎住了,打着饱嗝,看着侯聪脸色越来越不对,继而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嘶吼。
然后,侯聪把那个以白衣为原型的娃娃找了出来,狠狠将她压在墙上,一字一顿,声嘶力竭:“侯聪,从此你要头悬梁锥刺股!侯聪,你不许忘记被女人打败的耻辱!不许!不许!不许!”
他果然就比往常用功一百倍,也冷漠了一百倍。
他对那个娃娃的态度谁都摸不清,就知道他夜晚搂着睡觉,白天如同死敌。
老夫人亲自下令,谁都不许提“白衣”两个字,看到娃娃也装作看不见。
至于那个宇文兴,以后有事找老上司,就去营房吧。
过了新年,按规矩,侯聪要进军营学着当差了,侯老将军夫妇两个为了挑人,难为了一阵——中秋节当夜,很多小辈也在,眼看着侯聪被白衣打哭,真的不再合适跟随侯聪当差。
幸亏黄老头心细:独孤家、慕容家、元家不在啊。
于是,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独孤正、慕容行、元又,带着对侯聪的无限憧憬尊敬,了侯府,被封为典军校尉、治军校尉、领军校尉,从此跟在侯聪后面,出入军营,从最细最小的地方开始,学习成为一名军人,一名将领,学习对彼此忠诚,守护。
长空和东风巷的关系,可以说是“人远心近”,时刻关注着侯聪动态。
但是他渐渐打听不出什么来了,即使他暗暗觉得,街头巷尾所有的八卦,对于不出门的白衣来说,都没有侯聪的消息好听。
一晃八年过去。
这八年,白衣唯一知道的关于侯聪的事,是他越长越好看,人称“大桐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