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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薛成多年习武感官敏锐,说不定还不能发现。
每每半夜起来练剑都能看到那个人,她躲在树上。他一练就是两三个时辰,她竟然也一动不动地呆在树上两三个时辰。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偷看他。
……他一个残废,有什么好看的?
薛城有时候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甚至没练多久就扔下剑回屋了。回到房里薛成又很气闷。这是他的院子啊,凭什么他要躲起来。
听她的呼吸声也不像是练武之人。
那么高的树,一个姑娘家怎么爬上去的……
又是她,又是同样的位置。薛成抬头发现她,心里已经很平静了。
不管她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他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左手用力,撑起身体。已经筋疲力尽,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起身继续挥剑,一招一式越发狠厉。起跳时身体突然失衡,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剑被远远的甩到一边。
薛成瘫在地上喘气,他的左臂完全抬不起来了,膝盖上的旧伤复发,折磨得他额头上冒着大汗,咬着牙忍耐着。
起不来了。薛成躺在地上,失神的望着天。
那棵大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薛成第一次听到树上那个姑娘发出动静。
往常他进屋了都没听见她下来。
估计看到他连站起来都办不到,也觉得没意思了吧。他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静。
这个时候一个黑影从外墙上翻进来,跪在薛成面前。
“主子,你受伤了。”小九认认真真地盯着薛成的膝盖,还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废话。”薛成淡淡地说。
“你去查一下她的身份。”
“是。”
天擦黑,明蓁揉着脑袋回到兰园。
薛大夫人说得没错,几个姑娘是真的难教,个个有脾气不服管。上礼仪课,站着站着姿势就要装晕。教插花,一个一个简直是糟蹋花。管教她们吧,还要被顶嘴。薛夫人口中最乖巧的如儿,也是把软刀子,表面虚心听教,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明蓁。
明蓁趴在桌子小憩。
月上柳梢,各屋渐渐都吹了烛火。
明蓁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的大榕树下,摩肩擦掌,攀上树干一头往上。直到爬到高出墙壁的那一截最粗的树干,扶稳,坐好,托着下巴等薛成走出来练剑。
不一会,薛成果真拎着剑走出来了。
明蓁捂着嘴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又是她,又来了。
薛成叹了口气,挥剑的动作却更快,更狠。看得明蓁两眼发亮。
不愧是薛将军。
忽然有脚步声,明蓁抱着树干看到薛成突然停下来,眼睛直直盯着门口。薛大夫人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
看到薛成持剑的左手,薛夫人嗤笑了一声。
怎么,还当自己是薛大将军呢?
薛成放下剑,随手拿了块帕子擦汗,淡淡地说:大夫人半夜招呼也不打一声,就闯进我一个尚未婚配的男子院里,被人看到不好吧。
薛夫人脸都青了,她指着薛成尖声道
“你以为我想来你这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