ń⒉QQ,C0m 圆舞(二)
他又倒了满杯的酒。那不甚透明的清酒杯有一种雾气迷漫的模糊,像大雨时腾起的水汽萦绕在玻璃窗上。他对着夜色凝视了半晌,再次慢慢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琉璃杯放回桌面上,有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宝姿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西式长裙,颜色与那海蓝宝的耳坠和项链十分相称。摇曳的裙摆在腰身处收紧,更显得那纤腰盈盈不满一握。那精致夺目的深色宝石有着清冷如星的光泽,她的眼中仿佛也有一闪而过的莹润亮光。心口的酒意突突地涌上来,他用力地眨了一眨眼睛,这才觉得确实是醉了。
他在那绵密而厚重的羊毛地毯上坐了下来,仰头也望着墙上的照片。那张照片拍摄于将近四十年前的雅加达,外祖父家中的花园里种满了白色的茉莉,盛妆的母亲戴着一模一样的首饰,坐在廊下的藤椅上,笑靥如花地回望着自己。那一年母亲刚好二十一岁。
往事荒凉得令人不忍心想起。那满园的白色茉莉早在许多年以前便同整栋别墅一起毁于熊熊大火,母亲当年也是因此一病不起。他再也没有回过雅加达。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宝姿问起,他近来常常会梦到母亲。人间不许见白头,梦中的母亲仍然是他记忆中正当盛年的模样,总是侧过脸去微笑,眼中似有化不去的哀伤。偶尔也会看向自己,望着早已成年的儿子,母亲的目光中是无尽的悲悯,却从来不曾说一句话。他醒来时,心里总是莫名的惘然。
宝姿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他展开胳膊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人世是可以这般浮华浪蕊都尽,相思没有成疾,只是苍老了时间。即使是在十年之前,那样年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也不曾有过所谓神魂颠倒的欢喜,可是岁月如长河般流逝而过,彼此相对的时日长久,才知道情深与热意竟是松柏如盖,如今他已经视她如至亲。讀書就上んаITAňɡSんμщμ(海棠書屋),COΜ
她的脸依偎在他的胸前,绵长的呼吸落在他的心口,令人无端端地有三分暖意,他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宝姿扬起脸来看他,眼中似有水光流转,一双明眸在幽暗的光线里也熠熠生辉,终于握住他的手温柔地一笑,声音低垂如同梦呓:“我也只有你。”
夜色竟有一种狭路相逢般的迷惘。她的发髻微微地有些乱,散开的一点鬓角垂下来,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蛊惑。她并不去拂,只是倾身吻住他的唇角,温热的舌尖在他的下唇上一舔而过,仿佛有几分迟疑,又分明是最无可抵御的诱惑,唇齿间的一点酒香也能醉人,可是那种沁入骨髓的甜美,当真像极了梦境。
她鲜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候,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扶过她的下颌,便深深地回吻了下去。衣衫在纠缠中被胡乱地扯开,宝姿在他的腿上扭动着腰肢,竟那样缓缓地坐了下去。她一向娇气,下身那处吞吐的极为艰难,终究是不能完全地没进去,可是快意已经如同流光倾斜在海面上,一瞬间就在起伏翻滚的浪里失控地向四面八方涌去。他的额角渗出汗来,用力圈住她的腰含混不清地说道:“再坐下来一点,听话”
每一寸软肉都拥挤着咬紧了他,那样热,那样软,再也不能更深入一分。做过了这许多次,再激烈再狂热再重过千百倍的冲撞也有过,可是这一刻他竟然狠不下心来再放纵一次。宝姿连大腿都在颤抖,急促喘息里的呻吟绵长又妩媚,她忽然失控地咬住他的嘴唇,像是要哭了,可是醉意迷离的眼中没有半点水汽,大概所有的湿润都在下身那处,滚烫的热液汩汩地流下来,竟然敏感至此,她在幽微的光芒里嫣然一笑,喘息得像一只被困住的幼兽。
他也忍不住笑了,在她澄澈如镜的双眸中分明看见了意乱情迷的自己。他的手向她的裙摆下探去,里衬的料子大概是蚕丝,光滑极了,可是不如她的肌肤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