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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美好,总会有那麽一点点遗憾……她略带幽默说。为使他们心情不至於起伏太大,她绕了一圈才说出正题,你确定留任,只是周厂长再也不是周厂长了……确实有点遗憾。
周文弘短暂的厂长生涯终於落幕,他被调往离将姿芹一百多公里远的中部小分厂任职非厂长职之厂主管。
降职就降职,最起码保住了工作,他并不怨天尤人唉声叹气,而是坦然以对,人生活过了半百什麽惊涛骇浪没经历过,他相信每一个转折都是一次考验,每次考验都是一次机会,冲破了难关即能风平浪静更上层楼;若被击倒,将永不翻身一身寥落。他才没那麽懦弱。
过去也是这样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只是这回命运要他回到半途再重头走一遭,再度磨练他,没要他回到起点重新开始已算庆幸。
她坐在床沿看著他打包行李,依依不舍,一年多的厂长生涯感觉好短暂,转眼如浮光掠影,以为他能在厂长任内急流勇退,却──世事难料──
不会走了就变心了吧。不想流露离别感伤,其实见面并不难,只是不能在朝夕相处罢了。她半开著玩笑说。
都几岁的人了,年轻人的恋爱游戏早玩腻了,只想定下来,他停下手边动作,坐到她身旁去,只是想定下来还不容易,公司叫我去哪里我就得去哪里,算一半卖给他们了。
大家各取所需,他们需要你付出劳力,你需要这份所得,谁也不欠谁。
话这麽说没错,但他们有权力指使我,我却没权利拒绝,只有义务执行,不容否决。叫他往东他绝不能往西,为公司卖命二十五年,另一个方向已然没有退路。
你说过的“天无绝人之路”。她幽幽的说。这句是他给过的鼓舞,这回换她拿来安慰他。
他牵起细嫩的手背拍了拍,深情凝视她的眼眸,好像要将未来日子的份量一起看个够似的目光清透炯亮。我比较不放心你,以後不能天天见面,要多照顾自己,别胡思乱想,有事情打电话连络。
我知道,她不想让他看见感伤的情绪,故作轻松自若,经历过这麽多事还不是熬过来了,想太多又不能将发生过的事一笔勾销,只是庸人自扰作茧自缚,放心,我会放宽心面对未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怎能现在就倒下去。
她柔媚地笑了笑。
说得也是,离婚诉讼还没有结果……他长吁短叹,懊恼著,真是多事千秋,什麽时候才能天下太平。
怎麽说说又感伤起来了。她牵强的勾起嘴角上扬弧度,露出逞强的笑容。
经历这些事笑容确实在他们脸上黯淡失色不少。
我担心你──他最担心她夜里又做噩梦,整夜辗转难难眠,隔天又精神不济搞坏身子。
我──她一向坚强,却也被挫折打击得弱不惊风,变得楚楚可怜。
对了,他突然想到,换了话题,我打算将北部那栋房子给文惠,虽然她出身特种行业,再怎说都跟我十多年,她年纪不轻了找对象不容易,算是给她的弥补,以後大家两不亏欠。
想起张文惠,他难免感慨,当初没结婚也因为她的复杂人际关系和背景,以为日子久了她会和那些江湖道上人物断绝往来,却没有,不是跟著他们投资酒店就是应召站,竟做些危害社会善良的事业,时常出入警局,让他失望透顶,感情也日渐疏远。他不是没努力劝她向善,而是她愈陷愈深,彷佛只有八大行业才是唯一的发财途径。
我没意见,是你的财产不需跟我商量,你自己决定吧。她乐观其成,也从不贪恋他的钱财,更不希望张文惠对她怀恨在心,有方式可以弥补当然最好不过。
我希望以後所有的事我们都能互相商量提供意见,他紧紧握牢她的手,我们要携手共度一生不是吗?
你不会嫌弃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