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
把前十几年没挨过的打全部都集中在一天了。
耳朵嗡嗡在作响,什么声音都有,混乱成堆,分不清谁在说话谁在打架,绵绵脑中满是空白的浆糊,满心的酸楚在往鼻尖漫,就快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捂着脸,她浑身都僵硬了。
最后还是理智尚存的薛爸将霍妈妈拉开,为难又尴尬,“怎么能打绵绵,怎么说这事也不能怪她,要怪全怪薛涎。”
那边薛涎刚站起来就被薛爸扬起手打了一巴掌,男人的手劲厉害太多了,一下就把他打蒙圈了,嘴巴里一嘴的血没处吐。
薛爸扯着他的衣服就踹,“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打你还亏了,好意思还手,打死你都活该!”
薛涎卷了卷舌头,抵着疼痛的腮帮子瞥了眼霍还语,他这人,明明挨了几拳了,还清高的站在那。
贱死了。
薛涎暗骂,突然说:“我干什么好事也轮不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打我。”
一巴掌就落下去。
他就不怕挨打,薛爸一秒钟也不想让他在这丢人了,“你还敢顶嘴,快给我滚蛋,站在这丢人现眼。”
薛涎被逗笑了,忍着充血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父亲,在这件事上,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向着他,“你以为我想在这呢,这本来也不是我家。”
住了别的陌生人。
还能是他家吗?
要不是绵绵,他早就闹翻天了。
真是一分一秒都忍不了了。
薛爸两手并用,活生生将薛涎拽了出去,一路上都没少拳打脚踢的。
少了两个人才安静了不少。
霍还语也受伤了,比薛涎轻,大概就是手上擦破几块皮,鼻子被一拳打流血,去洗洗就没什么事了,他出来时凌乱的二楼客厅已经被整理好了。
霍妈妈拿着创可贴给他贴上,没忍住哭出来,“我就不该带着你们再婚,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难看的事。”
霍还语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能沉默听着母亲的哭诉。
哭到无力了,天都快擦黑,他带着霍妈进屋睡觉,惯例给了她两颗安眠药,也许是因为白天的事太闹心,太累,这一觉她睡的很沉。
沉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能做出比薛涎更过分的事情来。
窗帘没拉上。
有一片晚霞落在天边,颜色绚丽缤纷,也落寞,照在绵绵的房间,在她眼里,恐怕没那么漂亮。
她也没心情欣赏晚霞。
挨了叁巴掌,耳朵都快被打失聪。
一直坐在书桌面前不吱声,沉默的可怕。
霍还语进来了她也没什么动静。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墙壁上斑驳的老旧色块,头发丝掉在肩上都没有发觉。
霍还语帮她拿掉,手指蹭到皮肤,她下意识微颤,转过脸去,是满面的泪痕。
霍还语组织好的词汇瞬间僵硬了,“头发。”
她不吭声。
“妈睡了,脸疼不疼?”
他那样真诚又关切的问。
一下子绵绵还真的以为,他是不知情的哥哥,是善良的霍还语。
见绵绵不说话,霍还语又去碰她微肿的脸,她却瞪着哭红的眼睛躲开了。
那么一偏。
露出了书桌上黑色的手机,那是霍还语的。
绵绵的是白色。
依稀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在没有证实前,霍还语还维系着他诚恳无辜的模样,好像他是真的被带了绿帽子,还是最后知情的可怜鬼。
全天下的人都应该怜悯他。
霍绵绵气的意识不清,到最后面目竟然有些讥诮,在笑自己是个大白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