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与复活的仪礼
乔妆包裹起来躺在墓穴里,上面薄薄地覆上一些树枝和土。他手里拿着一棵小树,似乎要在墓土中长大。墓旁还插了好些小树,以增添气氛。接着把受礼者都抬到墓旁放下,一长列用鞣酸皮布妆扮起来的男人随之也来到墓地,他们代表一群巫医,由两位年尊者率领,前来奠祭埋在这里的巫医兄弟。他们一面向达拉莫伦(Daramulun)念诵经咒,一面鱼贯而行,穿过崖石和树木来到这块空地墓边,在受礼者的对面停下来。那两位年尊的巫医则站在后面,其余的巫医就唱歌舞蹈,直到墓中假装死者那人手中拿着的小树开始颤动为止。他们对受礼者说:“瞧!”一面用手指那颤抖的树叶。受礼者都看着那墓中长出的小树,小树更加颤动不止,经过猛烈晃动后倒在地面。在巫医们的狂舞和梵呗声中,那个装死的人踢开压在身上的树枝和泥土,跳将起来也在墓穴中跳起巫舞,嘴里吐出巫药,假说是达拉莫伦亲自赐给他的。
新几内亚北部一些部落——雅宾族、布考亚族、卡伊族以及塔米族——跟澳大利亚的一些氏族一样,都要求其男性成员割去包皮才能进入成年男人之列。其部落成年礼也是以割去包皮为中心,也同样被认为是一怪物吞噬受礼青年后再吐出。仪式上所用“牛吼”发出的声响,也认为系怪物所发。这些新几内亚的氏族不仅把这种信念强加在妇女儿童的头脑中,而且在成年礼的实际仪式中还以戏剧形式表演出来,妇女和未举行过成年礼的男性都不得在场观看。为此,他们在树林里偏僻的地方或在村子里而搭起一座100英尺左右长的棚子,像似怪物的形状,一头略高,表示怪物的脑袋,另一头则逐渐矮小。将一株槟榔树连根挖起,当作怪物的背脊,树的蓬松须根,当作怪物的头发。本氏族的艺术家还在长棚高大的一头装饰了两只睁得老大的眼睛和一只大张着的嘴巴,使整个棚子活像一只怪兽。凡须经受成年礼的青年同自己的母亲和女性亲属泣别之后(这些女眷都相信或假装相信怪物要吞食她们的亲人),吓得呆若木鸡似的被送到这威风凛凛的小棚前面,这巨大的怪物阴沉地吼叫着(其实只是人藏在怪物腹中转动“牛吼”发出的嗡嗡的响声罢了)。怪物吞噬受礼者的具体过程,做法各有不同。塔米部落里是让受礼者排队走过一排手持牛吼顶在头上的男人面前,凯族人则是更为生动地让受礼者从一高架下面走过,架上站立一人,摆出要吞噬来人的架势,其实只是在每个吓得发抖的青年人在他脚下走过时吞下一口水而已。如果及时向此人献上一只小猪,则怪物就可饶恕这个青年,及时把他吐出口外。扮演怪物的人代怪物收下献礼,马上就可听到汩汩水声,刚才吞下的那口水便喷射到这位献礼青年的身上。这就表示这位青年已被从怪物肚里释放出来。不过他还得马上经受那更痛楚更危险的割除包皮的手术。这种割除被解释为怪物吐出来时留下的伤口。当进行包皮割除时,有人舞动“牛吼”,发出雷鸣似的响声,表示是那可怕的怪物吞噬青年人时吼叫的声音。
有时候年轻的孩子死于割除手术,便悄悄地埋在深林中,告诉哀伤的母亲说那怪物有一个猪肚子和一个大肚子,她的孩子不幸落进了猪肚子,因而就吐不出来了。小青年们割除包皮之后必须隔离好几个月不得接触妇女,甚至看见女人也不行。他们就住在那代表怪物肚子的长棚里。最后,他们作为受过典礼的成人,在欢迎的仪式中风光体面地回到村里,女性族人含着欢乐的眼泪,啜泣着热情地接待他们,好像他们是从坟墓里复活回来似的。起初,这些青年人都紧闭着眼睛,有时甚至用膏药蒙住眼睛,装作听不懂年长者吩咐他们的话。渐渐地他们恢复了原状,好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第二天沐浴,洗净身上涂的白垩,成年典礼全部过程至此结束。
很值得注意的是新几内亚的所有那些氏族,对于在成年礼中割除包皮时吞噬受割青年的怪物以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