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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1912 :学徒岁月1909~1912 :学徒岁月-2
在去领事馆上班之前,我又在写。晚上6点半或7点回家的时候,我一直写呀写到睡着或是手痉挛起来,这也难免。我的通信伙伴不像我责怪他们一样怪我。我平均每天寄一封信,规格像你的一样,纸大字小。而且,我越来越感到写信的魅力,向这人那人讲述的东西尽量不重复,常常令我自己都吃惊。十五个通信人的信件被我小心地放在一个大夹子里,我还把每次回信的内容在卡片上作一个小摘要塞进去,以免我三番两次给人家写同一件事。其他不太忠实的通信人,被放到普通的一堆信件中,标上“其他”,并有一张记录信件达到日期的表格。惟一不幸的就是,如果需要,我还会继续让人做特殊的(放信)格子,我的抽屉已经满了。除非你(抄我信)的本子特别厚,它也很快就要达到这种状态了吧。

    邦思先生在一个卖欧洲货的商人那里租来一架漂亮的风琴(日本或美国生产的)。作为家具实在不错:胡桃色的木材,大碗橱的形状,还有放小玩意的架子,一面镜子等等。像严先生这样一位聪明人,也告诉邦思先生,说他看见了一件非常方便实用的家具,有可以写东西的斜桌,还有可以梳妆的镜子。谢谢,我有一架风琴了,不过这可不是为了给我或别人刮胡子用的。租金可能是20几个法郎一个月,邦思先生送我的一份好礼物。自然而然,现在,早早晚晚,只要干完了挣营生的活儿,我就会被请求弹奏一首。我即兴演奏了各种葬礼进行曲(因为它们节奏都很慢,我有足够的时间想下面怎么弹)。我可不能总给他弹赞美诗,我的曲目一点也不丰富。他觉得这样很好。

    8月16日

    你问我,和我在法国信仰的天主教信仰相比,这里的天主教给我留下的印象有什么不同?当我告诉你,没有不同,你可能会蹦到天花板上去。可这是真的。首先,你知道我的性格,从不会为大事情吃惊,从这点来看,是我作为比利时人的好的方面。可说到底,有什么可惊奇的呢,那些给人印象深刻的人又能怎么样呢?不是说,我没有做好在中国碰到传教士的准备,因为我有一张具体介绍他们的卡片。如果我在旅途上没有找到教堂,可能会感到激动不安,然而:

    在柏林,我去了。

    在华沙,我去了。

    在莫斯科,我知道那儿有。

    在北京,我也去了。

    在汉口,我去了

    在宜昌,我去了。

    在万县,我看到了。

    另外还有一两个地方,我看到过。

    在成都,我去了。

    所以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如果回到巴黎,在巴黎中心,在塞古街看到一个清真寺或佛塔,我会更加吃惊。因为这会是一个“惊喜”。和你可能会想象的相反,我没有找到让我吃惊的东西。

    告诉那些想知道我是不是有变化的人,我觉得没有。还是老样子,只是头脑里有了更多的回忆而已。当远方的人把我当成英雄来看时,我觉得受宠若惊。实际上我不像英雄,只是温柔的感情让你觉得我是。你觉得我是英雄,是因为你在巴黎,还并不真正了解我。那时,我确实也从没经历过沉船,哪怕是在布罗涅森林的小湖上!

    重要消息。一个王爷造年轻皇帝的反,皇帝的父辈摄政。这将会带来什么呢?

    成都,周五,1909年8月20日

    亲爱的妈妈:

    起事者总是制造声势,然而中国如此之大,四川如此偏远,以至于起事者闹了六个月,这边也丝毫没感受政变的气息。不过,这边有一个“新军”的分支,是多罗那少校谈起“革新和战斗的中国”的原因。老笑话!为了派遣两个三百人的队伍,要准备一个月。因为战斗的中国忽视关于医疗卫生的服务,四分之一的人已经患上痢疾,而且,一半的患者已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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