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应天耀走之后,白敏心就跟着院里的同事到处帮忙,有一次和客户应酬,她去送文件,也就一起留在酒桌上了。那是个大客户,几乎所有人都喝了个烂醉,只剩下实在不会喝酒的白敏心还算清醒。
去厕所吐了三回的前辈,让她负责送主任回去,酒几乎都是前辈帮她挡的,白敏心有些愧疚,所以二话没说接下了这个任务。
然而,这个夜晚,却毁了她一生。
她被主任强奸了。
浓重的酒气,压在她身上沉重的身体,醉后无节制的、粗暴的手,和身体被撕裂的痛,成了她一辈子也没办法摆脱的噩梦。
她想过报警,可她不敢,不敢承受那些非议和流言。
年轻的女学生,实习,工作,位高权重的领导,会有哪些难听而恶意的揣测,活在小县城,在三姑六婆的嘴皮子里成长起来的白敏心,再清楚不过了。
而她最害怕的,就是被应天耀知道这件事,知道她已经堕落到污泥里。
所以她逃了,慌不择路地逃回偏僻的老家,躲在去世的奶奶的老屋里,过着不见天日的阴暗生活。
可命运从来没有一点仁慈,掉进泥坑里还不够,非要她连尸骨都不存才满意,她吃了事后药,却还是怀孕了。
她不甘心,又试了药流,明明出了血,可那个孩子大概执念太重,居然还是没能打掉,她没有做手术的钱,况且在这种小地方,做这种手术,立刻就会传遍,她那些嘴上长刀子的亲戚,会一个不落地知道这件事。
拖来拖去,月份就大了,再动手术对她本人甚至有生命危险。
而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她不仅连出生证都办不了,也上不了户口,甚至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应天耀站在破落的木屋里,看着泪流满面,却连哭出声都不敢的白敏心,看着她瘦成把骨头的身上顶着个突兀的肚子,只觉得有钉子一点点契进他的太阳穴,把脑髓都搅碎,让他要吐出血来。
“我娶你,我来成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我会照顾你的。”
最后他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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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今天的剧情,基本把伏笔串了一下。
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应白看着燕子哺乳幼鸟,说不清是觉得可爱还是恶心,如果她是一只鸟,宁愿丢下幼鸟自己去北方冻死,因为她当时觉得心寒,讨厌家庭的温暖。(第九章)
也解释了之前为什么应白不让戴套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应苍林去贵州找应白时,说自己不是贵州人,却吃得惯折耳根的原因,因为他从小在贵州长大,但籍贯不是贵州。(应该是六十七章)
也是为什么家里几口人,只有应白容易得冻疮的原因(六十三章)。
也是应白为什么觉得自己不配(五十五章),以及她为什么厌恶受害者这个身份,却又对这种厌恶觉得愧疚、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因为她不赞成母亲的没有报警的选择,也厌恶自己的出生,同时又对自己不认同母亲这件事感到愧疚和更深的自我厌恶(七十一章)。
讽刺(二更)
后来,应天耀真的和她结了婚,从设计院辞职,依靠家里的帮助,开了个小小的工程队,成了包工头。
凭借和应天耀的婚姻关系,白敏心顺利生下孩子、落了户口,也有惊无险地拿到了毕业证,她没有去外面上班,只是帮着应天耀的工程队做事。
但这份婚姻并不健康,他们俩都知道。过去的事情像恶瘤一样横亘在两个人之间,哪怕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是如此。
她清楚地知道,应天耀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愧疚和可怜,才和她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