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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手,“我知道你恨不得sha了我,但是听我把话说完。”
他垂眸,手指握着精致的勺子,轻轻在咖啡中搅拌几圈,没有发出声音,“当初你离开环仲,能那么顺利地再次入职,Joshua那边,也是孔翎帮你打点好的。她用她和Joshua的交情唯一求他的一件事,就是让他与我为di,将你纳入麾下。”
然后,易遂缓缓看向柏彦,对他的怒火不是畏惧,不是嘲讽,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怜和同情。
他哑着嗓子问他,“这一年里,你再没联系过她,对吗。”
柏彦有柏彦的原则。
自从那天从家中离去,和孔翎分手,他就再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也没收到她的只言片语。
易遂了然地看着他,眼神疲惫地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转首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缓声说,“孔翎死于去年十月。宫颈癌。”
他看不见对面人的表情,只是负责说完他要说的一切,“桌上的这一份,是她过往的全部资料。我想她没告诉过你,但是作为……她最后一个爱的人,你应该知道。”
易遂闭上眼,言尽于此,“她的墓里,只埋了一件东西——”
“你手上的,这枚戒指的另一半。”
***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回到了家。
那个他曾义无反顾离开的,他们的家。
输入密码的手没有一刻停顿,仿佛他阔别此处的岁月里,已演练过无数次归来的场面。
尘封的房间,扑面而来的闷。
他其实到这一刻都不能相信,孔翎已经不在了。
玄关处的灯,他手指在上面停顿再三,按了好多次,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似的。
许久,门终于打开。
他走进来,茫然地回身,看向被温暖灯光照亮的家。
卧室门还半开着,好像下一刻,就会有她从门里欢快地跑出来,蹦到他身上,勾着他的脖子对他笑——
“老公,我想你一天啦。”
他走进卧室,卧室空无一人。
他想,那或许在厨房。
她在炖汤,或者炒菜,一面怕胖,一面又要晚上做好吃的给他。
可是厨房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烟火气,只有流理台上,放着的七袋,早已烂掉发毛的,滋生出小飞虫在环绕的,橙子。
他几乎是双腿颤抖地走进厨房,在流理台旁的冰箱上,贴着几张已经卷边的便签纸。
还有一张,略有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他小心地护在她身边,一脸无奈地扶着她的手,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冷然的一张俊脸,而她坐在粉红色的摇摇车上,像模像样地扶着肚子,眉眼间笑得满是肆意。
他们真的像一对,即将迎来爱的结晶的夫妻。
便签上面是孔翎的字迹,他知道,这是她离开前,最后留给他的话。
他越想努力睁眼,却越做不到。
手指颤抖着却不敢触碰到那几张便签。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怕这一切被他破坏了原样,就再也没有了。
有水珠滴落在地面上,眼泪让出位置,他才终于看清她写了些什么——
“《重庆森林》里说,什么都会过期的。”
“我想不会。”
“起码,爱不会。”
“我要走了,这些橙子,我看它们最后一眼的时候,还是新鲜饱满的。”
“柏彦,在我的23岁,这些橙子,永yuan都是新鲜饱满的。”
就像我,和我们的爱情。
我死在你最爱我,我也最爱你的时候,我们就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