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启 说吧,记忆
到眼下红得发紫的“中南海”,也完全有资格这么说。当年,这可是北京市面上(至少是大学校园里)牛气冲天的牌子,与它哥哥“金桥”一起,独执混合型香烟之牛耳,而烤烟型则被黄、白二红梅占据,至于阿诗玛、红塔山之类贵族,太过曲高和寡。至于万宝路、KENt等洋烟,只是男生为了在女孩面前树立形象而攒许久钱换来的面子烟,一旦恋爱成功,马上消费不起。奇怪的是,不带过滤嘴的“春城”一直很吃香。个中缘由只有打麻将的人才体会出来,这种短粗型香烟很容易伪装成烟屁股,一开始不被人注意,最后大伙都没烟的时候则用来救急。
军训是上大学的第一课,除了国防意义外,还至少具备有下列优点:一,野蛮其体魄,那些在太阳底下踢正步时被晒昏的情景成为当事人的青春期割礼;二,丰富其情感,特别是那些女生,军训结束时跟训练她们的军人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以后谁还帮我叠被子啊”;三,充实其谈资,一些男生如今会摸着已经谢顶的脑袋,看着当年的秃头照片说:“那会儿的头发真好啊”;四,提高其食欲,那个能吃啊,回到学校的第一餐,许多人能把猪肉大葱馅包子连吃九个,外加两盆西红柿鸡蛋汤;五,增强其欲望,这也是最重要的收获。那些没考上大学的朋友往往对你嗤之以鼻:“瞧你们女生那模样,亏你们还有心思谈恋爱,切——!”他并不知道,军训时对男女生分而训之,男兵营里别说女人,就连女字旁的汉字都看不到,能不着急吗?
所谓劳动,指的是大学四年中,必须要有一周去密云植树,许多学校还为此在大山深处建了设备齐全的基地。由于每一年的安排是固定的,所以老是一块去密云的两个系就容易产生世仇,本来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是听师兄们提到上一年的战斗,也要找茬再打一架。除了滋生世仇,劳动的另一个好处是让你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么能吃。几乎每个系都举行过吃饭比赛,先在旁边的饭桌上吃够八两,然后再坐到中间的桌子上参加决赛,经常有女生都能通过资格赛的。如今,尽管还有沙尘暴,但北京的漫天风沙确是比当年少多了,其中可有我们栽下的那棵树在栉风沐雨?
对一所学校而言,其食堂印制的菜票往往成为校内的第二种货币,你甚至可以用它去给自行车补胎。而粮票,则是凭证供应时期适用范围更广的一般等价物,在高教区的几乎所有集贸市场上通用。这种货币非常坚挺,价格稳定了很长一段时间,只不过全国粮票比北京市的地方粮票要稍稍值钱一些。同学们用吃不完的粮票换来许多生活用品,而进入到流通渠道的粮票也满足了早期“北漂”们的裹腹要求——否则他们就买不到米和面。曾有一度,政府连糖、肉、纸都凭证供应,于是父母拿着我们带回家的糖票向邻居炫耀,而女生则向男生讨要纸票以购买手纸。
霹雳舞
随同名电影的风靡一时,霹雳舞在中国大地处处开花。但这种舞姿更主要是在社会上流行(所以后来被称为更恰当的“街舞”),在大学里跳霹雳舞的同学往往是跟社会接触比较多的人,属于那种很能“混”的类型,既能博得女生喝彩,又能博得男生惧怕。在大多数同学只能穿“梅花”牌运动衣和“回力”牌球鞋的时候,这些身穿迷彩、头绷裹布、脚踩“高耐”(高帮耐克运动鞋)的人实在是引人瞩目。他们不仅身体柔若无骨,还特讲义气,经常帮班里同学打架。如今在同学聚会时也张罗得最勤,但请注意,同学聚会时干什么都行,千万不要重温当年的动人舞姿。你的老胳膊老腿已经禁不起那种折腾了。
勤工助学
这个听起来很文雅的词其实指的就是学生经商。但当年市场经济并不发达,参与者往往还在“君子耻于言利”的传统伦理中挣扎疑惑,所以成功者寥寥,最后只不过是倒卖酸奶的人赚了一肚子酸奶,零售北冰洋汽水的人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