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午夜12点
了。
前坐一瞎婆子,旁坐一半百的师傅,这师傅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眼睛一眯缝就跟没了似的,车内简陋,音匣子上有一小绿灯在一闪一闪的,这萤火般的光落在王师傅满是风霜的脸上,看着就挺阴森恐怖的了。
车内镜的梁杆上挂着条红绳,红绳下悬着不大的树脂小框,跟着车身一摇一晃间,江执看见了,框里有张照片。
不是合照。
就是个女人的照片。
女人竟是阖着眼的,脸挺白,半身照。但仅有的半身也能看出来身穿传统婚服,头发是挽成了清末民初时的那种发型。
有点瘆人。
王瞎婆子开口了,有点冷笑的意味,“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懂的。”
这就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了。
江执故作没听出来,继续问,“是考古队的人”
直问王瞎婆子。
王瞎婆子摇头,“考古队的人没跟着来过,他们不信吧。”
说到这儿,王师傅接了话,一改最初的沉默架势。他语气里有讥讽成分,“不信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次次找你要不说啊,这人吧可别把话说得太死,说得太死那不就是把自己后路给断了现在怎么样呵呵,那几个人不还是没好利索”
江执想起姜晋说的话,说连同刘在外一起,那几人还在观察中。
便问王瞎婆子,“既然都替考古队的那几人驱邪了,怎么还没好利索”
王瞎婆子一摆手,“他们几个啊,得罪仙家得罪大发了,不好治疗着呢,除非,离开这里,以后再也别下墓。”
江执面露狐疑。
王师傅在旁神助攻
“小伙子,我看你是有心,也像个聪明人,过了今晚啊,瞎婆子说什么你得照着办,可不能像那几个人似的,那不是找罪受吗”
说着,抬手弹了一下摇晃的树脂相框,“我老婆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江执差点咬了舌头。
果然是他老婆啊。
可是谁他妈的婚纱照能这么拍还只拍单人的
王师傅倒是给了解答,“我老婆死得早,过世那会儿啊我就请了瞎婆子来看,瞎婆子就要我给我那死去的老婆穿上大喜服,画上新娘妆,再留张照片,走到哪带到哪。说我那老婆是横死,心有怨念,我带着她到处转转,日夜不离身的,她也能感受到我在关心她,忘不了她,时间一长啊,心里的怨恨就少了。”
又道,“不瞒你说啊,大兄弟”
又成大兄弟了。
“我老婆刚死那会,我是喝口凉水都能塞牙,倒霉到家了,但带上我老婆照片走了几年,还别说,真转运了,日子过得可舒坦了”
江执环顾了一下车内环境,好吧,是挺舒坦的。
这王瞎婆子有没有本事安抚怨灵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人吧,一旦有愧疚心里,时间一长那就会觉得万事不顺。
想来这王师傅平日里不是个常陪老婆的主儿,虽说在这住了没几天,但他发现这里的人特别爱打牌,许是王师傅也有这爱好,那放在家里的时间就少了。
车子几乎快成九十度拐弯的时候,王师傅不忘补充一句记住,一定要听瞎婆子的话
据王瞎婆子说,她所选的位置就是鬼门大开的方向。
过了午夜,就是阳气最弱阴气最重的时候。
王瞎婆子临“做法”前换了身外套,一件黑魆魆的棉褂子,许是怕一会儿烧纸钱的时候一把火把貂给燎了。
王师傅在两百多米开外的地方停车等着,不往前凑合。
王瞎婆子在等时间,“吉时”一到,开坛做法。
当然,说开坛做法有点夸张。
毕竟没江执小时候在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