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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冲上去救人的谢桥茫然地愣在那,等纪真宜走远了,才到刚才纪真宜蹲下的地方——看见一个黑麻麻的蚂蚁窝。
纪真宜刚在这用雪糕喂了蚂蚁。
他发誓再也不观察纪真宜了。
七点的日头刚刚开始灼人,拐个弯到了进校园的长道,高三生们套着千篇一律的老土校服熙熙攘攘地汇在这,整条路上都是各种小吃早餐混杂的香,很憋闷却又很朝气。
恍惚间谢桥再抬头,纪真宜旁边已经围了几个人了,有说有笑,一群人勾肩搭背、你推我搡地往校门去。
谢桥握着弯把,TREK终于得到了该有的尊严,从他们身边擦过去飞也似的进了学校。
艺体班现在的人也不太多,多数七月份就去参加集训了,动作快点的五月份就去了,剩下一堆本校集训的体育生和零星几个耗着的艺术生。纪真宜在这个班说混得如鱼得水不为过,至少每回谢桥在学校里见他周围都是呼朋引伴的一圈人,有两个次次都见的熟面孔他无意间都记住了。
这俩熟面孔一个就是瘦猴另一个是小马。纪真宜调侃说,不知道的以为要组团西天取经呢。瘦猴这嘴笨的万年灵泛一次,“可不是嘛,加上你这个猪八戒就齐活了。”
纪真宜阿弥陀佛,“悟空,切莫在为师面前胡言乱语。”
瘦猴和纪真宜算是旧相识,他俩小时候住一栋楼,是一个沙坑里撒尿和泥堆城堡滚弹珠的交情。只是后来瘦猴家里发达了,理所当然搬走了,俩人阴差阳错也有交集,一直就熟稔着。
小马是高水平运动员,篮球队的,本名倒不俗,叫马盛淇,瘦猴这嘴坏的一直管他叫马仔。小马毕竟是打篮球,个子高人长得也俊俏,这个“小”字实在有辱他的体格,但他性格斯文温敦,比较腼腆,也不计较别人怎么叫他。
说纪真宜和小马多熟倒没有,熟得是瘦猴和小马,他们俩经常连体婴一样,除了训练的大多数时候都形影不离。纪真宜来了以后,瘦猴爱缠着他,小马当然也跟着,男孩子的友谊中间多个人少个人没多大关系。
体育生早上训练,早自习只有几个还留校和在本市集训回来偶尔上课的艺术生昏昏欲睡地举着本书,整个教室都回荡着纪真宜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众女,群小,指小人们。蛾眉比喻贤才,谣指诽谤,琢指谗诬,嫉,嫉妒。坏女人们嫉妒我的风姿,造谣说我非常淫荡!”
他全然入戏旁若无人,后面一个想补觉的兄弟被他魔音摧脑,简直痛不欲生,奈何两人课桌隔得太远,只好在班级水群里声讨他,“@对方正在偷人,哥们能别读了不?一大清早的,你比装修队还扰民呢。”
可惜纪真宜那厢还陶醉在《离骚》的自恋里浑然忘我,压根不知道这茬。
于是,早训摸鱼的瘦猴义不容辞跳出来,“我操你妈!贾程你干嘛,几个意思啊?”
那同学摸不着头脑,回,“我什么几个意思?”
瘦猴的脑回路向来比常人强几个次元,“你凭什么不让他读?是不是欺负他!?”瘦猴一贯嚣张得另辟蹊径,“@时髦的老菜头@时髦的老菜头@时髦的老菜头,快来呀!这里有人校园霸凌,欺负新同学,管不管了还?你不管我管了啊!”
莫名其妙惹一身骚的贾程攥着手机目瞪口呆,满脑子卧槽,心里何止一万句傻逼要送给瘦猴。又后知后觉,这特么不是水群吗?班主任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偏偏他在这恨得咬牙切齿,满脑子官司。一无所知的纪真宜还在前面铿锵有力地,“坏女人们嫉妒我的风姿,造谣我非常淫荡!”
是小人们嫉忌我的贤能,反而造谣诬蔑说我是淫邪的人!
贾程闭上眼,竭力压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