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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真宜确实很挑剔,祝琇莹总抱怨他“这不吃那不吃,你下辈子最好做皇帝。”
纪真宜神气完,又想起自己的初衷来,“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以后我妈做菜不好吃你就直说,不喜欢吃什么也直说,大人很笨的,你这夹一筷那夹一筷,他们哪知道你不爱吃什么菜?”他说,“小桥,老话都说爱哭的孩子才有肉吃呢,你这么乖可怎么办呢?”他捧着脸,忍俊不禁,煞有其事地说,“不过,小桥长得这么帅,笑一笑的话,把我身上的肉割给你吃我都愿意的。”
谢桥为他不着边际的话怔了一怔,可能是这杯饮料甜得刚刚好,窗外的阳光也不多不少,让他心情好得不得了,竟然真的就这么笑了。
笑得春天回苏,万物乍暖,身后开了一园子的小花。
有句话说,虽有神仙,不如少年。纪真宜不懂个中意思,但要他来解释,必定是虽然天上有神仙,也不如谢桥正少年。
这么一想越觉得容色灼人,不敢逼视,警告他适可而止,“别笑了别笑了,脸都给你笑红了。”
等谢桥喝完这杯,电影也快开场了,谢桥还恋恋不舍想再带一杯走,被纪真宜死活拽走了。结果前脚刚踏出门,纪真宜跟撞了鬼似的,仓皇转过身来,偏过头把自己的脸藏在谢桥身前。
谢桥无意间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是个打扮贵气的女人牵只条温顺活泼的萨摩,上了一辆黑色的宝马。
那辆车开出去好远,纪真宜一张脸煞白,惊魂未定地大力呼喘着,像溺水刚被救上岸,浑身脱力。
谢桥关心地上前扶他,刚碰到他就被他啪的一声失手挥开了,打得很重,有点疼。
他第一次看到纪真宜这么慌乱无措的样子,面白如纸,语无伦次,快要在他眼皮底下缩成一团,嘴巴动了好久才说出话来,“小桥,对不起,我看不了电影,我有点……我……”
(下)
回去的路上,纪真宜一声不吭,好似丢了一魂。
他一难过,悲伤就化成皮肤表层实质的红,哀恸的洇红就大范围浮满他苍白的脸,眼角、鼻尖、两颊,偏偏眼底干燥,将哭不哭的样子,叫人安慰都无从下手。
谢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第一次这么鲜明地感受到纪真宜那一触就碎的脆弱和自己连开口都勉强的笨拙。
打开门时,祝琇莹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正在里里外外的忙碌,离开这一天,她不知道带了多少东西回来,大包小包地收拾。
纪真宜怔怔地站在玄关口,单薄的胸腔抽抖得像一个剧烈鼓动的风箱,喉头涩颤,“妈——”
忙碌不休的祝琇莹顿时定在屋子中间,看见他的样子,手里茫然无措地提着两个黑塑料袋,“怎么了?”
纪真宜慢慢走过去,毫无预兆地把她搂了个满怀,恐惧盈满声腔,“妈。”
祝琇莹连忙丢了两个袋子,紧紧抱着顺抚他的背,慌张得比他还像孩子,“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又胡思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