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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我问。
“我去上个厕所。”
我看着他从走道远去的身影,有点狼狈,他刚刚转身太快,我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但我总觉得他好像哭了。
我看徐柄诚太过出神,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排坐着两个男人,神情严肃,一直都在盯着徐柄诚的动作,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他回来了,眼眶有点发红,“还是睡一觉吧。”
我点点头,靠在他的身上。
飞机上下起伏,有点颠簸,我的头偶尔被颠起来,又垂落在他的肩上。他摸了摸我的脸,用手指在我的嘴唇上比划,一路很长,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我的脸。
他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没有。
我的眼泪滑落,他应该看到了,但是没有说破。
心痛,闷闷的,但是当我的眼泪快滑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紧张却压过了心痛。
我这一辈子坐过无数次航班,这是最难忘的一次,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飞机终于有降落的那一刻,像石头落地,人出于惯性会觉得受力颇大。我们没有带行李走,也没有带行李回来,他帮我拿包,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刚下飞机,出了航空通道,后面有两个男人飞快地跑了上来,按住徐斌诚的肩膀,我们牵着的手被迫松开。
“警察别动”
“徐柄诚,你涉嫌一起跨国毒品走私案,现在跟我们警局走一趟吧。”
徐柄诚很配合,没有挣扎,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戏。
他把包还给我。
对我说,“记得去看头疼”
“声声,《边城》的故事,你还有机会给我读完吗?”这是那天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被警察拉走,步伐坚定,没有回头。
有警察过来跟我讲话,但是他讲的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
“王子知道了这件事,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母亲生病,父亲国事繁忙,是车夫经常带着他四处玩耍,也是车夫每次见面都要给他带好吃的东西。
于是偷偷把车夫放了出来,给了他一大笔钱,叫他逃到别的国度。”
“何振平是美亚航空董事长徐瑞丰的司机,于1991年肇事撞死了徐瑞丰的夫人董长清,也就是徐柄诚的母亲,后于事发5个月后偷渡新加坡,自1991年到2019年28年期间持续于当地毒品贩子处购买毒品,2019年1月,毒品贩子病逝,何振平辗转找到了徐柄诚,要求其为他供应毒品。”
原来他不愿意说的,已经告诉我了。眼泪模糊了眼睛,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可我还有好多故事没有和他讲完。
我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爱他。
没有承诺过会等他。
没说过想给他生孩子。
在轻井泽,我们看着拍的照片,和教堂。
他问我想结婚吗。
我没有给他答案。
我没有给他读完《边城》。
没有解释清楚见寒作热是什么意思。
没有告诉他,《边城》的最后一句话是:
“那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