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事，其他的一律严格把空，就为了不让他失去控制。

    这些却不是最让他崩溃的。

    错就错在教堂和恶魔合作了。

    教堂对他的洗脑无疑是成功的，所以击杀恶魔就是他的一切，可现在却告诉他，教养他、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教堂，却跟恶魔联手了。

    于是，他的信仰开始崩塌。

    “我想和教堂合作的大概是一只中阶恶魔，现在想来也有些奇怪，我觉得我可能是被故意引导，所以才会对人界产生兴趣，进而想要来人界看看，然后那只恶魔就会给教堂通风报信，接着在引导你，故意让你出现在我的落点处附近，这样你就会恰巧碰到恶魔，接着就像对付我那样，二话不说就用圣光把这些可怜虫给灭了。”柳绮雪边说，手指边在他的胸口处画着圈圈。

    她的声音轻柔和缓，就好似在说什么普通故事，而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似地，完美展现出恶魔的薄凉。

    可安德鲁却不知道，她能这么轻松地说这些全是因为她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有把握能对付他。

    没了性命之忧，又有何畏惧？

    “但好消息的是，安德鲁，我对你一见钟情……”她低垂下头，将自己的脸贴近他的，直到鼻尖碰到鼻尖，才轻轻一笑。

    “所以安德鲁，你是否能告诉我，愿不愿意为了我放弃教堂呢？”

    安德鲁的表情多了几分迷惘。

    他为数不多的常识迟缓的分析并告诉他，身上的恶魔少女对自己一见钟情，而一见钟情似乎代表着……喜欢？爱？

    她对他有好感。

    她喜欢他。

    她问他愿不愿意为了她放弃教堂。

    他愿意吗？

    教堂利用他、欺骗他，跟他最为厌恶的恶魔合作了，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因此而差点杀了她。

    这要是教堂没有和恶魔合作，安德鲁或许还觉得没什么。

    但事实如此，他既选择相信她说的一切，也对自己对她做的事生起了愧疚。

    信仰破灭，随之而起的又是什么？

    安德鲁虽说不上恨教堂，可对教堂的忠诚也随着柳绮雪的话语越降越低，直到现在都接近于零了。

    教堂的人大概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有这一天，谎言被戳破，这样的教导方式所造成的反弹自然也很大，因此安德鲁会在短时间内对教堂彻底失望也不奇怪。

    他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正趴在自己身上的恶魔少女。

    身体并没有感到厌恶，他想他是能接受她的。

    放弃教堂的意思，自然是要跟随她了。

    所以他愿意吗？他想……

    他是愿意的。

    “教堂要是知道我背叛了，他们一定会立刻派人来追杀我。”安德鲁轻声说道。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柳绮雪笑瞇瞇的说。

    安德鲁顿时被说得一噎。

    他只是想表达和他在一起会很危险，没说他没有自保能力……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明显，柳绮雪咯咯娇笑，微抬高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