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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见他把纸团了扔掉:“还是不写了,爷都说清桑不错,我也可以偷懒不挂念他了。”
非墨不在意,滑润写,他愿意带给清桑,因为他一直也没有认为清桑是男妓。否则,他怎麽肯充当信使。滑润不写,他也不过多追究。
滑润相信非墨说的话,那麽清桑生活应该是愉快的另外一种样子,应该是新天地。在滑润想象里,清桑就是三千宠爱,滑润怕自己的信要别人知道,或者引起知道的人又关注清桑的出身地。而且清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豪门里的男宠和男妓来往,恐怕主子不会高兴。别为了自己,再给清桑添了麻烦。所以,写了一半的信就夭折了。
既然不用写信了,非墨招滑润坐前:“润儿,爷会和南宫说为你免去那些,以後不要再去……”
“滑润谢谢爷,以後都不会了,爷也不要为我和主子讨恩。”
“嗯?”
滑润笑笑,声音里多少无奈掩盖酸涩:“就算爷不去和主子说,下次我也没有资格了。新菊出魁,只有前2届的三甲才有资格陪衬。”滑润不悲失去机会,而是伤怀自己也是老妓了。想到了在刑堂教会自己收臀夹物行走的老妓,兔死狐悲的苍凉。
“润儿,爷离家数久,这次家母招归,爷几日後就要启程,可有什麽要爷帮你做的?”
滑润听到这消息,扑到非墨怀里,紧紧搂住他脖子却一个字不说。非墨也回抱住他,一下下顺抚著他的长发。非墨一般半年在天山,半年在外,每次说走就走的人,这一次脚下就是有了牵绊,有点不舍。
好半响,滑润才逼回了眼里的泪水,枕著非墨肩头:“爷还会再来吗?”
“嗯。”
“那爷要记得这次的路途风光,下次我要爷讲给我听。”滑润不问非墨的归期,不问非墨的来时。爷是因为施爷喜欢清桑而来的,现在清桑已经离开,施爷不再光顾,爷还会记得欢馆吗?干净的爷从来都不是喜欢进风月场所的人,滑润只怕自己是最後一次可以和爷在一起了,他深深不舍。
小木回来了,见到非墨还在呢,格外开怀。原来除了昨夜的穴魁三甲,其他昨天出堂的新菊现在都已经领过了开身赏,下一步就是要这些前辈头牌去侍候一回。这是妓院特有的风俗,他行他业里都是新人要对前辈毕恭毕敬,而娼妓这一业,新人才是金贵,越老越廉价,当然就靠边站。
有雪爷在,滑润就可以避开去侍候,所以小木才高兴。果然非墨直接谴小木自己去回嬷嬷了。
一纸休书03-73
午三拔了头筹,当然有不服气的,敢於有所表现的却只是午八少爷。可接踵而来的急转直下,要午八少爷那漂亮的小脑袋根本转不过味来。因为珊瑚阁里抬走了轿子以後,须臾的工夫,就传来吵嚷喧哗,午八以为又有新赏正闷闷不乐,看热闹的婢女带了惊天消息:珊瑚阁里乱了,人心恐慌。原来午三少爷今夜入房以後,上了标记直接送去风园。
这晴天霹雳要珊瑚阁那些为主子受封还没有走出兴奋的人,立时心口冰凉。大部分下人当然推脱和躲避被选中或者指定去风园侍候,还好有婢女珊甜主动愿意继续服侍午三,大家才不再自危。
风园--位於西院偏僻角落,在午八少爷或者其他人眼中就是“疯园”。疯子待的地方,或者说不是疯子,在那种拘禁条件下人也会变为疯子。听说那里房间互不相邻,独自进去以後,只有每日三餐会有栏杆里伸进饮食,能够见到的就是栏杆外的天空和伸进来的手。就连恭桶也是就在门边,在栏杆活动窗户上的光线封死以後,有侍婢开了门锁在黑暗中更换恭桶。
梓卿去岁刚刚回到王府安居时,曾经在新入府的色侍里发现奸情,午二和午六因此被谴罚到欢馆。自那以後,西院里有了风园做为幽禁奸淫之行的色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