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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夫捣碎了药,铺在她肩上。
她太沉静,半点没有从前鲜活吵闹的样子。
祝大夫拍拍他的肩,解清雨才猛地回过神:“你说什么。”
“我说沉姑娘的伤捂得厉害,现下有些化脓,她又高热,只怕是危险。”
解清雨杀过无数人,见过无数尸骸,却不能承受沉怜变得冰凉。
解清雨问祝大夫:“我是否杀孽太过。”
先是沉如烟,再是沉怜。
祝大夫不敢多说,只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兴许晚些时候就退烧了,再等等吧。”
他是知晓沉怜在何处的。
他知晓从那一年起,沉怜瞧着他的目光开始缱绻,他也知晓,从哪一年起,沉怜总找着借口要往他身上靠。
解清雨起初只当她是一时迷了心窍,哪知沉怜竟敢下药。他那时以为沉怜遭人强迫,原也打算为了沉如烟,日后留着她在身边。
哪知沉怜是心甘情愿。
哪知她有一有二,竟还有三有四。
解清雨万万想不到,她和素心也勾搭在一起了。素心就在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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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怜出走,解清雨心急火燎的找了几日,渐渐回过神,他心中是存了几分怨气的。
他总不愿承认,他是醋上了。
解清雨想,他应当早点去寻沉怜,不为别的,只为了好好的教训她,若是他早点去寻,沉怜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他的心意总是迟来一步。
譬如从前自尽的沉如烟,譬如现下重伤生死不知的沉怜。
沉怜昏迷几日,祝大夫便几日不得安眠。
她若是梦里发出什么声响,解清雨定要过来敲他的房门,搅得祝大夫苦不堪言。
好在过了几日,沉怜总算退烧,人也清醒了。
沉怜还昏迷的时候,解清雨只想着待她醒过来,他一定不同她生气。然而沉怜真正醒过来,却只能看着他铁青的脸色。
“你又惹了什么祸,肩上的伤是谁。”
“我也不知,是从后背射来的,我没瞧见。”
她是万万不敢叫解清雨知晓是柳爷做下的。
沉怜既怕柳爷寻着解清雨,又怕解清雨去寻柳爷。
祝家医馆终究不能久留,解清雨也不逼问,先带她到别处安顿好了要紧。
沉怜烧了几日,一时转醒,只觉头脑发疼,难以起身,想要同解清雨走到外头坐马车也十分艰难。
解清雨一看她有些发软,即刻扶住她。
下一瞬,沉怜已经被他拦腰抱起,抱在怀中。
行走之间,沉怜贴在他身上,心中种种眷恋酸涩,种种委屈苦楚一齐涌上心头。
起初沉怜还可勉强压着。
到了马车上,解清雨不曾松手,反倒将她一直搂抱在怀中。
行到半途,解清雨叹息着说了一句:“阿怜,你莫要再胡闹了,往后还是跟在我身边吧。”
“在我身边,我还能护一护你。”
“你怎么伤得这样重。”
听他半是责备半是关怀的话语,沈怜再压不住哭起来。
她想起从前在家中等着解清雨的日夜,想起她猜测解清雨是去寻寡妇还是素心的日夜,想起她揣度解清雨到底还记得沈如烟多少的日夜。
“我同秦郁一起的那夜,原是要去寻你的。”
“我每每捧了真心给你,你却总是当我胡闹。”
沈怜终于抛开所有的顾忌,前前后后将她如何同秦郁厮混的事说了个干净。
“你总把我当孩子,我想着那便也要让你瞧瞧,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