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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答应父亲,彤生心中却很后悔。他告诉妹妹,幼香也不能接受,他们想一起把这件事瞒住,但是阮君烈已经安排好一切,打通了上下关节。阮君烈一合上眼,立即有人去通知叶鸿生。彤生与幼香暗中猜测,叶鸿生恐怕不会来,毕竟风险不小,再说……叶鸿生与父亲已经四十年没有来往!值得他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敌营中来?父亲早就不是叶鸿生的上司,情谊早已中断,一个电话能把他招来?赴汤蹈火?他们不相信。
叶鸿生前来吊唁,他们两人震惊之余,惊慌失措,当天把阮君烈的骨灰转移到别处,不知如何是好。把父亲的骨灰交给叶鸿生,他们舍不得;不交给叶鸿生,违背父亲的意愿,结果就是不孝。彤生和幼香又吵起来,争执要不要执行遗嘱的问题。
叶鸿生感慨地望着彤生。
炜生委屈地说:“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彤生捧着骨灰盒,眼神很坚决。叶鸿生知道,经过反复挣扎,在最后的时刻,彤生对父亲的敬爱压倒一切,他决心恪守孝道,完成父亲的遗愿,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
叶鸿生接过骨灰盒。
彤生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叶鸿生,说:“我父亲给您的。”
叶鸿生接过薄薄的信笺,用颤抖的手抽出信纸,看到上面是阮君烈的字迹,写着“宾卿,见字如晤。”
叶鸿生展动一下信纸,看到阮君烈在上面写着:
“伟业未成,我应重来,重头再比高低,
富贵易求,知己难寻,输赢还是兄弟。”
好似霜雪覆盖的松枝遇见春光,叶鸿生心中凝结的痛苦在这一瞬间融化,化成清润的雨滴,流进他的心田。叶鸿生将信小心地折好,收进怀里,安慰彤生说:“葬好我通知你。”
彤生说机票已经买好,叫叶鸿生赶往机场,不要多做停留。他们一起坐到炜生的车上,马不停蹄地往机场赶去。
路上,炜生还在哀怨地嘀咕:“你们都不告诉我……”
彤生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我,你随时可以回去。有什么好啰嗦的?”
叶鸿生说:“你大伯起了新宅院,你可以去住。”
炜生猛然想起美国飞大陆的航班很多,老家还有房子住,脑筋转过来,停止纠结,恢复了镇定。炜生专心避开闹市区,往机场开车。
彤生对叶鸿生说:“我通知了其他人,他们会在机场等你。”
到达机场的时候,随行武警与统盟的干事全体在等候叶鸿生。彤生与炜生下车,将客人交给对方,挥手道别。
叶鸿生抱着黑漆盒,与众人换取登机牌,等待登机。同行的人采购过礼品,参观过台北故宫,正在兴致勃勃的交谈。叶鸿生独自紧抱着阮君烈的骨灰,沉浸在他的悲喜里。
登机之后,看他还抱着盒子,统盟的人好心建议:“叶老,你抱着不重?放到行李舱里。”
叶鸿生坚决摇头,说:“不能放那里!我自己拿着。”
众人劝不过,又要来帮他拿,叶鸿生也不给。其他人只好让他抱着。
飞机起飞,飞向蔚蓝色的天空。
叶鸿生搂着盒子,思量阮君烈最后的交托,感觉胜过千言万语。不知道阮君烈最后面临怎样的困境,使他无法见他最后一面,但是他给叶鸿生留下莫大的安慰。叶鸿生此刻的快慰无法用语言形容。在半路上,一场细柔的太阳雨与飞机不期而遇,引起舱内一阵热闹。这百年来的苦难好像一场绵延不绝的雨水,而在这一刻。叶鸿生怀抱所爱之人的精魂,一起飞向故乡,他感觉到全部雨点化作漫天花雨,缤纷而落。
叶鸿生想起半个世纪之前,他从日本回国,乘坐一艘破旧的轮船,惊涛骇浪,黑云一直聚集在天空中,好像不会亮起来。快到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