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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几年没走这么快了,宫中禁疾行,但他不同,尚宝监掌印太监,所过之处无人敢阻。
他赶到奉天宫,张妄难得披散着头发坐在大案前,正翻看司礼监整理的陈条。
“你怎么来了?”
大太监不知道事情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当真那般糟糕,径直道:“皇上恕罪。”
张妄真想问问他,要恕的是何罪,是不是还以为是在冷宫时,他任他拿捏?
但他装腔作势,假作喜怒不形于色的好皇帝,温言道:“一大早的,也不多披件衣服。你病了汤药钱还不是朕出?”
“我心中愧疚,匆匆就来了,没想太多,皇上恕罪。”
“朕不想再听见“皇上恕罪”这四个字!”张妄闻言没忍住,脸色陡然一变,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右手猛然往下一摔,衣袖发出响亮的抽空声,“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朕的底线在哪里,你也清楚。朕到底该怎么惩罚你,才不会让你一命呜呼,又能把你越来越大的胆子吓回去!”
这是真怒,好感度前所未有的接近零,还在继续降!
张妄冲动之下真的会杀人!哪怕后来再后悔,他想杀的时候也一定会杀!
葛昏晓背后冷汗直冒,大脑一片空白,差点又来一句“皇上恕罪”。
“我的胆子没有变大。”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药不伤身。”
老病鬼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傲,从小到大没少偷偷给张妄吃药,有补身的,也有作弄人的。张妄登基后,他为人谨慎,自不会再干那么招祸的事,顶多找几个讨人厌的小黄门小宫女试药。但前段日子张妄看他那眼神委实太过邪乎,他也不知怎的就脑子一热,就把药下在酒里了。
张妄绕过桌案走到病鬼面前,冷笑道:“你发现没有,每次朕开始信任你的时候,你都会做一些让朕大失所望的事。”
当年他出宫领兵前,葛昏晓“病”了,怀里冰冷的燕窝寒透了他的心。
如今他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又给他来这么一出。
这个惯能装傻的老病鬼是真不知道他的心意,还是……故意戏耍于他?
葛昏晓眼前一花,已被张妄提着衣领拎到面前,真的是面前,脸对着脸,相距不过五寸。
“我不会害你。”老病鬼咽了口唾沫,能感觉气息在彼此之间纠缠,焦急道,“华庭宫中你道仍当我是兄弟,我给自己弟弟下药,就像你偷我香囊、绊我摔跤一样,不是吗?”
当然不一样。但老病鬼情急之下想不出别的说辞。
张妄听了,怒气稍退,居然真的被这种借口安抚了。他觉得老病鬼没急智,每到要紧关头就慌张失措,眼下可不是把这人的实话逼出来了?
“那你妄图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