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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沉目,“容大郎。”
“我去取药!”陈川谷立刻飞奔入房。
秦肆之真是愈发一言难尽了。
伤药未至,刘子实和梁司文已归。
高夫子趴于刘子实背上,颠得直翻白眼。其家仆坠后狂奔。
如今难民已被制服,容宅大门开启,刘子实背高柏进宅,梁司文与家仆同进。
宅门再次关闭。
高柏落地后,尚未喘过气,就听容奚关切之语。
“夫子,您无事罢?”
少年眉间染忧,以往稍显稚嫩的面容,似愈发坚毅成熟。
高柏心中极熨帖,连声笑道:“子实与这位小友去得及时,老夫未受侵扰。”
容奚却见他额上有青紫,遂温言:“夫子额上有伤,不妨进屋涂抹伤药。”
众人同入正堂,依次落座。
借明亮烛光方看清,刘子实与梁司文亦受轻伤。
他们虽与难民相争,却不愿伤及难民,此些小伤,不过是难民捡石投掷而成,算不得什么。
待几人俱抹药完毕,容奚忽问:“肆之兄未曾受伤罢?”
堂中之人俱看秦恪。
只见秦某人,神色柔和,唇角轻扬,“大郎勿忧,我无事。”
高柏这才知其身份,欲起身行礼,被秦恪拦下。
“高夫子不必多礼,”他淡笑道,“您照顾大郎良多,恪不胜感激。您乃大郎师长,大郎敬重于您,恪亦心存敬重。”
高柏与众人:“……”
是否有何处不妥?
高柏恍然回神,“郡王言重,某受之有愧。”
传言又误人!世人皆言秦郡王冷漠无情,他却觉郡王乃性情中人,温和有礼。
日后他再也不信传言!
“郡王,不知如何安置难民?”容连忽问道。
如今难民集聚濛山,濛山县衙若无良法,致难民冻饿而亡,恐沈明府受天下攻讦。
且秦恪与程皓同在濛山,若弃难民于不顾,朝野内外,定会流言四起。
“此事待明日与沈谊商议。”
秦恪于边疆骁勇善战,对难民一事,确无良法。
“刘翁,家中存粮几何?”容奚忽问。
魏人常于冬日储粮,刘和尤甚。
他吃过苦,知晓粮食之重,故祖宅余钱充足后,他便常往坊市,采买米粮,如今堆满仓室。
“郎君,可撑两年光景。”他诚实回道。
如此,已足够。
容奚神情平静,面向秦恪。
“不知镇上百姓有无伤亡?”
秦恪摇首,“虽难民突袭,然其身体疲弱,不及百姓勇猛,数名百姓受轻伤,其余皆无伤亡。”
容奚心中稍安。若百姓有伤亡,其矛盾定不可调和。
“今难民聚集镇上,露天席地,不及明日,便会冻饿而亡,有损濛山府衙之威。”
他见众人未露拒色,继续道:“难民抢掠镇上百姓有罪,但罪不至死。可待其恢复气力后,施以惩戒。”
若让难民今夜活活冻饿而死,众人亦良心难安。
“阿兄所言极是。”容连深表赞同。
因容连赞同,梁司文虽不太明白,亦狠狠点头。
“大郎欲行何事?”秦恪问。
容奚起身,“难民近百人,我欲布棚施粥,助其熬过今夜。”
他并非吝啬米粮,而是难民如今饥寒交迫,食粥最佳。
“郎君,仆这就去熬粥。”
刘和躬身离屋,悄悄抹泪。郎君当真心善,难民有福气啊!
近百人食粥,其量甚大,且碗碟不足,如何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