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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妙只当她是背不出来,情急之下上前道:“世子爷为了读书连着三日没合眼了,这会儿许是太累”
裕王脸色一沉,燕妙和小书童当即跪倒,瑟瑟发抖。
倒是秦韶只觉眼前场景十分熟悉。
多年过去了,她也想为父王再背几篇章。
秦韶张口便诵:“凡说之难:非吾知之有以说之之难也,又非吾辩之能明吾意之难也,又非吾敢横失而能尽之难也”
裕王听得屡屡点头,心中只道这孩子终是肯用几分功夫了。
不过他裕王府一脉,如今已经有了男丁。
大秦重嫡庶,骋儿的生父虽是他唯一的庶子又在一年前病逝,但好歹也算他裕王府的长子嫡孙,沾了一个嫡字,便是继承大宝也算不辱先祖,总好过
“今日就背到这儿吧。”裕王忽然叫停。
秦韶顿住,就见裕王招手:“把西域供来那只猫送到书斋。”
“猫?”秦韶微微一怔,隐约记得她14岁那年确实有个西域小国供了一只黑尾白猫,说是大吉之物,她还曾好奇跑去看过。
不过裕王自然不许自己唯一的嫡子养什么猫猫狗狗,耽误课业,便直接供给了长安城的贵人。
但如今,裕王却让人将猫送来书房?
秦韶露出笑容,果然是入了地府,连父王也不逼着她习练武了。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裕王临走前还嘱咐一句:“你如今有心功课是好事,但也无需废寝忘食,还要注意休息。”
“是,父亲,您也不需再为战事操心,该享天伦之乐才是。”秦韶笑出一口白牙。
如今她裕王府一脉尽在地府团圆,自是有天伦之乐可享。
裕王却皱眉:“战事岂是你能儿戏的?”
秦韶无所谓地眨了眨眼。
待送走裕王,小书童一脸委屈:“从前王爷最好问咱们爷政事军情什么的,怎么今天爷提了,反倒不高兴了?”
燕妙跟着吐舌头,劝道:“王爷今天确实奇怪,许是都护府那帮将军们说了什么丧气话吧,爷,您别往心里去”
可秦韶那笑嘻嘻的样子,哪像往心里去了。
燕妙心道奇怪。
平常若被王爷责骂两句,爷都要不开心个好些天,怎么今儿倒好像遇着什么喜事似得?
“都这个时候了,父王当然也知道我不必那么累了。”秦韶笑道,兴冲冲地跑去接管事递来的竹笼子,一边吩咐人准备猫窝。
小书童瞧着秦韶把猫笼子放在桌上,蹲下身孩子气地用手指逗弄小奶猫,不由捂嘴偷笑。
纵是燕妙也忍不住笑意,但她的笑在扫到秦韶腰带下一截虚荡的黄绳时凝滞。
“爷,您的御赐宝镜呢?!”
秦韶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一直挂在她腰间的通玄镜竟然不翼而飞。
莫不是死的时候,被容宿那奸贼抢走了?
第三章:胎记
秦韶摸遍全身,也没寻到通玄镜的踪影,心中大骂容贼苛吝,连一面镜子都不肯留给她陪葬!
燕妙却急得满头是汗,在书房卧榻翻来覆去地寻,弄得嘭嘭作响。
“好了,燕妙,寻不到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秦韶一脸无所谓。
生前都不能用通玄镜调兵遣将,如今死都死了,还找什么镜子。
“爷您在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御赐之物,弄丢了整个王府都要杀头的!”燕妙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秦韶哭笑不得,伸手去摸燕妙额头,微凉的指尖让燕妙整个人都僵住。
爷竟然碰了她!
这些年来,爷的近身更衣都是奶娘陈氏伺候,从未碰过她们这些丫鬟一根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