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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站着。山中景色如旧,故人却已经不在了。正伤感,身后忽然有人接近,他转过身,看见一个眉眼透着熟悉的姑娘。听说应尘也一直照顾着许家的那个孩子,与她师徒相称,想来这就是子亦了。
看他出现在这,她的表情像是想通了什么,景浔猜也许是应尘和她说起过他,又听她说,应尘给他留下了一封信,没过多久便取了信回来,他从她手中接过,几乎是满心忧惧地打开。
“景浔,
你恨我吗?
一直想问,一直不敢问,一直也没有机会问你的一句话。
下山前师父曾和我说,你是我命中的劫,我虽然同你一样一贯不相信命运之说,但心中难免在意,初时和你的关系才一直尴尬着,直到第一次战后,你问我是不是很讨厌你,我才忽然想通了,既然你我都是不相信宿命的,我又何必刻意回避,反而生出许多不必要的误会呢。只是那时我并没想过你我竟会这般发展,更没想过你我竟是这样结局。
师父既然说你是我命中的劫,我便总想着也许到最后是你负了我,可一路走来,到最后我们在山上诀别那天,我都从没想过竟会是我负了你。
有一件事我想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天生体质奇异,受不住热,下山前师父便给我用了一剂药,能尽力保我在山下平安熬过暖春炎夏,也就是说无论成与不成,算上秋冬两季我最多也只有一年时间。这剂药虽然有效却药性极强,若不是为了报国,师父是决不肯给我用的,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我药性消退后身子必然虚弱,才一再写信催我回去,可那时候,我一直不舍得提前和你分散,在入春之后一拖再拖,直到发现自己开始咳出血来。
但就这样离开,我知道你一定会追来找我,而我要做的,就是不能给你留任何希望。我从前不相信命运,可那一刻看你眼神绝望松开手,才终于不得不信。
其实我后来常常也会想,如果当初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你未必就不愿意陪我在山中清闲一生,但我既怕你不会答应,又怕你真的答应——那时候你在我刚从惊险之地返回后给出回复时,我就知道你只是受命运暗示,不愿意失去我罢了,这样的感情或许比爱持久,但同爱的差异又是那样明显,说到底,你喜欢我什么呢。既如此,与其把你囚在山中,等着几十年后你因为后悔怪罪于我,倒不如放你去拥有本就属于你的生活。
那天你走以后,师父改了山中阵法,我没拦他,也没有告诉他如果你真的想再上山来,他的阵法都困不住你,只是你,再也没有来过。啊,这话不对,你后来确实来过一次,只是没有上山来见我而已。
那时师父去世,我并没有过度忧伤,因为我知道他对于生死一事早有预料,也知道他这一生并没留下什么遗憾,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虽然那时候你我已经九年未见,这些年里关于你的事我倒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听说你已经结婚生子,又掌握一方势力,心里便觉得这结局也算圆满,何必非要演一出故人重逢,去扰乱你安定的生活呢,况且你一来,我立刻便猜出师父当年变换阵法的目的——他不希望我再见你。
你这次离开之后,我知道你不会再来,于是又将阵法改了回来,算是给自己留个纪念。
和你分开后,我便在山中清清闲闲地过,日子倒也不算无聊——虽然延生是个闷葫芦,但子亦和我却很志趣相投,虽然一开始我只当是替师兄照顾她,后来却能和她真心相交,只是每次看到她,我总忍不住感慨不已,毕竟她同你我一样,皆是困于命运的人。
然后,入秋时,我看到自己的大限。
我很想像师父一样坦然潇洒,但心中始终有一个遗憾——这封信,究竟该不该写,该写些什么,我想了许久。原本我担心,时隔多年才告诉你真相或许全无必要,但我又想,假如你从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