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读书人 二十一 一边激战一边泪
因为拓跋昊缺席的缘故,第三轮的十二人少了一个,一个名为徐一孜的白袍少年替补进来,这个少年一进场就盯着庄游,庄游还以为他是观察对手,可过了许久,徐一孜还是这副庄游欠了钱模样,袁元远挤眉弄眼地贴着庄游道:“这小子咋了,你欠他钱不成?”
这一轮是正儿八经的抽签,庄游、王小力、独孤存等十二人依次从先生那去了根木签,定睛一看,正是那古怪的徐一孜,抬头,少年洋洋得意,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庄游转过头,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怕自己忍不住走上前问一句“同学你有病吧?”
而袁元远被现实点了名先上场,庄游一看见他的对手就乐了,这不是那个自幼博览群书五岁浩气加身堪称丁子科儒家扛鼎之人的李延书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袁元远一见来人,门牙显露,“李兄好啊,吃了吗?”
李延书立正站好,不发一言,三缄其口,沉默是金。
袁元远叨叨叨讲了一大堆,对面鸟都不鸟,他也不在意,从今日阳光明媚讲到伙房早食不错。
看着乌云密布的天幕想到能照镜子的粥能砸石头的馒头,台下人都觉得这厮真的欠抽。
“上次那些为你鼓劲的人呢?”袁元远伸着脑袋看着台下,台下寂静无声。
比试一开始,李延书气息震荡,冲天浩气破体而出,场下人无不为这等磅礴浩气而震撼。
袁元远嘴里念叨,“搞这么大阵势干嘛,又不是请客吃饭。”眼里却没有笑意,盯着前方满是凝重。
李延书手里出现一个墨黑砚台,笔墨纸砚,是许多儒家修士的法器,这些物品承载浩气最为直接且明显。
“将军夜引弓!”小小一方砚台里水墨翻腾,好似大江奔涌,却只溅出一滴黑色墨滴出来,很不起眼。
朔风吹过,墨滴充气般疯涨,一个墨色甲胄腰间马刀背上箭囊威风凛凛雄姿英发的将军在拉弓!
袁元远手握阵盘,上面符文急速转动,排列成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组合,在他身前,隐隐约约有着一层水晶般壁垒。墨水将军弓如满月,气机锁定,袁元远感到无法躲避才决定防守。
林暗草惊风,将军弦收箭出!墨色箭矢上泛着玉色光泽,却悄无声息,连空中飞雪都不沾惹一片。
众人视线里只察觉到一条黑线转瞬掠过,无声无息的箭矢射入水晶壁垒中,爆发出惊人的阵势!宛若奔牛相撞,洪水倒灌,小小一只箭矢在空中炸裂出一个波澜壮阔的战场一角。
袁元远看着难以破坏的地面上半丈坑洞,看着不远处淡漠而对的李延书,这就是丁子科儒家扛鼎之人的随手一击吗,难办啊!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四条高头大马身披战甲蹄下奔雷冲向袁元远,袁元远一翻阵盘,地面窜出两面深黄土墙,奔马不躲不避,直直撞在土墙上,墙碎,马儿也化作一滩墨迹,干涸不见。
“纷纷暮雪下辕门!”
“北海阴风动地来!”
“横笛休吹塞上声!”
苍凉古笛吹响,似在祭奠斑驳古城下马革裹尸的士卒,皑皑白雪变成连天黑色箭矢,冷冽寒风阴气逼人,边塞的苍茫大地被墨水画卷掀开一角。
“你大爷的,念的什么破诗,狗屁不通!”袁元远破口大骂,把阵盘往天上一抛,一个青色阵图于半空中显现,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列八方,熠熠闪光。袁元远口吐鲜血,脸色黯淡,可惜他对这阵盘掌握不深,没有时间布置的话只能被动防守,这也是他之前要用言语拖延时间的原因。反观对面李延书,也好不到哪里去,颤抖的右手连砚台都要抓不住了。
庄游看着漫天墨色,不由为袁元远捏了一把汗,连一向浑不在乎的独孤存都面色凝重,其余几人也是在想自己面对这一墨水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