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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真相,但最后,我们所相信的到底是什么?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抑或是别人口中,一番让你不得不相信的“解释”?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谓的“真相”,同样如此。
那报纸上所刊载的、诸如“武装巡捕开进合乐里是为了制止合乐里的暴、乱”,以及“整个事件是有人为勒索五万两白银而设计制造”的等等污蔑和谎言,统统是工部局和那些在华夏的地盘上嚣张惯了的洋人们所玩的一场把戏。
惯来享受安逸的人们,或许为了继续从前安逸的生活,便就此“信”了。但身处不平等对待的底层人民和有思想、能够思考的各行各业的人们却不会相信。
当然了,刊发出这一“谎言”的洋人们根本也没稀罕过要谁去相信,他们给出这一“解释”也根本不是为了“解释”。
他们想要停止这一场对他们不利的舆论风波,既然沉默不行,那便也来说些什么。
与其说那是一个“解释”,倒不如说那是一个“警告”——
租界,是归洋人们管的。
一时间,谢锦言被锦颐给刺激得沉默了。
他出神地重新落座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眉毛都快结到了一块儿去——
他是看得清事实的,也是接受得了事实的,所以他写得出如同《华夏上海?》这样的文章。但那被锦颐一口戳穿的事实,显然是太过使人刺痛了。
他能写出《华夏上海?》,能直接以“上海究竟是不是华夏的上海”为题,来唤醒祖国的人民,却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上海真的不再被看作是华夏的上海。
看着谢锦言满脸颓然的模样,锦颐这才恍悟,是她的话语有些太过直白了。
想了想,她出声抚慰道:“你也不用现在便这样为难。这事儿……”
“估计也还没完!”
“砰砰砰!砰砰砰!”
锦颐的话音刚落,谢锦言还没从锦颐坚定的语气中回过神来,那大门便响了起来。
那敲门声瞧得有些急促,一下接着一下,锦颐离得近,见李妈还没来得及从厨房里出来,干脆便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她按下门上的把手,甫一将那大门推开,便瞧见门外的人还举着手,正要继续敲下去。
“你怎么来了?”瞧着门外身着一身小洋裙的袁幼卿,锦颐有些诧异的问道。
她给她打来的电话很多,几乎每两三天便就要打上一通,尤其在那《一无所有》发表的一个星期里,她更是每天都要打一通电话。但要是说到真正上门,这还是第一次。
袁幼卿定眼一瞧,见来开门的人是正好是锦颐,便连忙握住了锦颐抚在把手上的手,满脸笑意道:“锦颐,我来找你有事儿!”
“进来再说吧。”
顺着那被袁幼卿握住的手,锦颐先是拉着她进了门里,将那大门关上,才又牵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咦?谢先生也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