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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近,就看见一个背靠着站在马尾榕下的背影,月光疏影踔落,漏在他的肩上,单薄又固执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仰着头的目光没有聚焦,那样虔诚又绝望。
瞿淮不忍心叫他,戳破梦境把人拉回现实,这一刻的许迟川是快乐的,无知无觉的痛苦被虚幻的甜蜜包裹,每一寸都是不必醒来的蓬莱。他悄悄走近,不让郁晟儒和赵宁跟着,一步一步往那颗榕树。隔了一米的距离就这样安静的等着。
在一旁站着的郁晟儒见状,醋坛盖子又掀了:“对望着干嘛?以为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呢?直接把人打晕带走了拉倒!”想到自己在车上答应瞿淮的事,活活把这种冲动忍了下来。
“瞿淮,”许迟川喉咙干涩,每一个字都在胸腔发疼:“以前他找不到我,就是在这棵树下面等着。他走了,没人再等我了。”
“我试过的,我什么都试过的,可是没有用,只要他是穆时海,什么办法都没有用。”
“我不能离曾经有他的地方太近,因为现在没有他了;
但也不能离的太远,如果他有天回来,我怕我没有找到他。”
“我知道无论我走多远,只要一个念头,万水千山的距离,我都会跋山涉水的回来。穆时海给的一切在这里,我的灵魂就在这里。”
“有人和我说,忘不掉是因为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但每过去一天,他就在我心里多活一天;
每次有人和我说喜欢说试试,我总是非常委婉动听的拒绝,心里想的是,除非你是穆时海。”
瞿淮看他慢慢蹲下,眼泪一点点落下来,滴在地上砸成一个小小的水痕。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许迟川流泪,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无路可去。
他不能轻描淡写地安慰说一切都会变好,也不能疾言厉色的指责许迟川软弱,有些人爱一次,已经把一辈子用完了。
“我真的太喜欢他了,可是我们遇见的太早了。”
瞿淮平生头一次感受到爱能沉重到如此地步,整个人不知所措,一转身就和远处的男人四目交接。江恭市的秋风起的特别早,男人把外套脱了不满的对他打着手势:给我先过来把衣服穿上。瞿淮转过头不理他,走近慢慢蹲下,冰凉的镜片后面带着一丝不多常有的温情:“我想他也是非常爱你的,所以你才会依靠他的爱坚持爱他这么多年。”
“你得好好活着,因为只要活着,总有再见到的一天。”
“你不能消沉,”瞿淮的言语里带着他一贯的冷静:“只有他亲口说不要你,你才能放弃。在此之前,你要好好活着。”
“你的世界里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你不可以一个人决定。”
手在发抖,整个灵魂都被撕毁被淹没,瞿淮说得对,他的骨血里刻满穆时海给的一切,他不能任由痛苦和思念麻痹吞噬。
我们没有分手,我们只是暂时分开。
我要等着他回来,对我宣判。
瞿淮见他冷静下来,悄悄对赵宁打了个手势,让在一旁待命已久的医生准备好。许迟川气色太差,透露出一种绝望的灰白,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合眼,父母刚离世时瞿淮也这样过,但现在的许迟川比当时的他精神状态更差,整个人都在应激状态。趁着他注意力被分散,悄悄上前的医生迅速劈晕了他,挂上水和镇定剂把人扛走了。
折腾到夜里三点,郁晟儒上前用西装外套把瞿淮裹得严严实实:“衣服穿好回去睡觉!你要是感冒了我就操死你。”
怕瞿淮冷,郁晟儒一早让人把车里的暖气都打开。熟悉的气息放松了瞿淮的神经,他在男人的怀里昏昏欲睡,张嘴问出了心里的问题:“郁晟儒。”
“嗯?”小狼崽最近叫他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
“要是你呢?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