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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左手撑着廊柱,右手扶腰,慢吞吞屈膝往阑干上坐。等肚子碰到了腿根,他才算勉强坐住,五指伸到腰后使劲揉搓,想把僵硬的腰肉揉松几分。
每逢独自难受的时候,他就格外想念陆桓城。
自从回到阆州,陆桓城还与从前一样,需要早出晚归地操持家里生意。江北商路沿着潦河延伸出去千里,后续事务林林总总一大堆,认真算起来,倒比之前还要忙碌。
陆桓城怕晏琛独居寂寞,于是把藕花小苑给了他。
这院子雅致,晏琛住得也惬意,却因为习惯了半年以来的朝夕相处,陆桓城不在身边就容易孤单,总盼望他能早些归家,多陪陪他和孩子。
那天陆桓城答应了他,说今后必当不离不弃,承诺一经许下,便一直守得很牢。
不论白天多忙,也不论有无夜宴,晚上归家拜访过母亲之后,陆桓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回藕花小院,亲自为晏琛沐浴更衣,抱上床去,解了帐钩,将层层青纱罗帐放下。两人在帐底相拥私语,咬着耳朵说一会儿体己话。
笋儿有心邀宠,专挑他们亲吻的时候闹腾,害晏琛咬伤了好几回舌尖。有次疼得太狠,还把陆桓城的下唇也弄出了血。
晏琛骨架小,怀孕也不长肉,抱着肚子忍痛的可怜模样教人怎么看怎么揪心。
陆桓城帮不了他,只好拿出父亲的威严,隔着肚皮恐吓笋儿,喝令他安分守己。一回两回还管用,次数多了,笋儿发觉这肚皮虽然薄透,却似一面刀枪不入的盾牌,能保他毫发无伤,便很不给陆桓城面子,反而踹得更欢了。
晏琛沦为父子交锋的战场,有苦难言,一边忍着愈发剧烈的胎动,一边死死捂住陆桓城的嘴,不准他骂回去。最近父子矛盾升级,每晚都要这么闹上一遭,他筋疲力尽,恨不能把孩子掏出来塞进陆桓城肚子里,双双踹下床去,放任他们吵个痛快。
长廊上绿荫遮蔽,树影层叠,许久无人经过。晏琛歇了一会儿,腰酸稍有缓和,便扶稳肚子小心起身,拢一拢披风,继续往竹庭蹒跚迈步。
他不擅交际,进府时着实担心过一阵子相处问题,更不敢像今日这般行走廊间,只怕显露身形,招致下人侧目。住久了才发现,陆宅虽大,人烟却极其稀薄。那晚人声鼎沸的喧闹仿佛只是一幕幻境,朝阳升起,幻境自行破了,便重现一座清冷寂寥的陆宅。
陆母久居佛堂,日夜诵经,吃的都是斋食,无需共膳叨扰。陆二弟弟养了一只黑狸,整日与那狸子相伴,闭门不出,绝少现身。
晏琛在陆家住了快两个月,竟与做竹子时无异,耳畔听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