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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但是有一条错织了线,怎么也收不回去,显得突兀异常。
围巾方自在没敢送出去,但霍启还是只一眼就记住了。
方自在走了以后,围巾还放在霍启家的桌上,又怎么可能会无端出现在照片中。
老钟想起往事,又沉默了许久,久到连加湿器都停止了工作,房间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而霍启还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老钟从窗前收回视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场病将他折磨的消瘦了不少,眉眼间平添了几分忧愁,低声说着那些事,“那时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了很长的一串专业名字,我也没记住,就只听懂了脑瘤两个字,那时觉得天都黑了,我心里一直在想,老天爷就这么不喜欢方家吗?”
听到“脑瘤”两个字时,霍启的眼里起了些隐约的波澜。
“在在那时候一颗心都全在你身上,我和医生怎么劝也不管用,只能靠吃药撑着,后来在A市的时候,在在晕过一次,回去复诊的时候才发现位置移偏了,所以他开始走路摔跤,到处磕磕碰碰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钟想起那段日子,喉头微微哽咽,“后来他二叔也捺不住了,直接找上门来...在在没跟你说过,但其实他在方家过得也没那么顺遂,全是他一个人顶着。”
“后面肿瘤的位置已经开始压迫到神经了,手术一定要做,所以他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放你走了。”
霍启一边听着老钟说话,脑海里飞快地过着一些细碎的片段。
他那时也只是觉得方自在消瘦得厉害,但彼时连讨厌都来不及,根本无从提及关心。
老钟说完一大段话,眼角起了皱纹,皱着眉看向霍启,语气头一次放软,“霍医生,那场手术的后遗症就是他忘了很多事情,我顺水推舟,把关于你的痕迹全都抹了,抹得干干净净。”
霍启藏着口袋里的手微微扣紧,不自觉地将指尖陷入皮肉中。
“你看看现在的方自在,不记得你了,可是他开心多了,也自由多了。”
“我老钟在这里说一句对不起祖宗的话,方家人生来命薄,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在在我从小一手带到大,我舍不得,我是真舍不得。”
“所以霍医生”,老钟的语气近乎哀求,“我自私的求你一次,不要给他任何想起你的机会,你们从来都不合适,让他开开心心的,可不可以?”
霍启站在原地,长而卷的眼睫微微下垂,他闭上眼,遮住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方自在要开心,他就要给,那他怎么办?
整整八年都在一个人身上,那他怎么办?
霍启原想回来找方自在要个说法,怎么现在他却成了那个讨厌的讨债人。
席间空气干了许久,干到上下唇瓣都黏在一起。
霍启怎么都开不了口,说不出一个“好”字。
霍启睁开眼,转身走了出去。
老钟倚着床头,怔怔出神。
方自在刚在楼下买完咖啡回来,不知怎想,买的时候就多点了一杯。
拐过转角就看见霍医生从房间里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