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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来谢谢老板。”
菡衣不在意道:“昨夜就来过了,说是让沈公子来谢我,我就没见。”沈公子大概是为了楚天松开让玉栖赎身而来。
玉凉刚才听他们说了那么多,也不觉得羡慕,这会突然有些感慨,“这位沈公子未免太好了。”
“你若是想赎身,我连身价银子都不收了。”菡衣轻笑着打趣一句。
玉凉却摇头,“我才不走,银馆多好啊。再说哪有那么多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就算是沈公子,不也喜欢上了新人。”
菡衣的笑丝毫不减,“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所以说啊,求全责备。逝者已矣,沈公子能体贴玉栖的同时不忘故人,已经算得十分深情。可我依然替他的亡妻难过,可不是只有银馆才能收留我。”
菡衣只是一笑,转身说:“不说这些了,正好有件事要拜托你。”
玉凉跟在他走到房门前,自觉站在外面等他。菡衣走进去找出从沈家带来的那半块玉佩,低头抚摸着玉佩的纹理,站着发了好一会的呆。
他突然想起十二年前和扁舟定情时的情形,两个少年对看,就只是笑,是春软花红里的情意,顺利又美满。
结婚生子,过着寻常日子,说些寻常的玩笑话,偶尔也吵架,多半是扁舟来哄他,有时候他也会服软。
他们就像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对伴侣,就等着一起白了头,再重新翻出少年的过往,和绕膝的子孙念叨着年轻气盛的旧事,对他们埋冤丈夫摘两颗莲子都能掉到水塘里。
这些事,菡衣曾经想过,此时也真的放下了。
说到底他唯一辜负的只有扁舟,这些年扁舟一直不知道他没有死,总等不到他的魂魄入梦,许是会怨他绝情吧。
青灯古佛伴余生,有什么必要。若是扁舟能忘了,菡衣其实是高兴的。
他随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香囊,绣工精致,里面放着些驱蚊的香草,是银馆特意赠给熟客的,菡衣将那半块玉佩放进去又重新系好,从外面并看不出里面夹带着东西,这才出门交给玉凉。
“昨夜没见沈公子,说来也算失礼,你帮我把这个送给他,就当是我赔罪了。就说,”菡衣沉吟片刻,轻声道:“祝他们白头偕老。”
第二日清晨,沈扁舟如约而来。银馆里颇为热闹,这些熬了半宿的少年撑着困意,挤在楼下大厅里送玉栖。
菡衣的房间房门紧闭,众人都知道老板大概还没起,玉栖本来想当面辞别,他既然没有开门,也就跪在门外嗑了一个头。他被父亲牵连获罪,沦落到银馆,当时万念俱灰,恨不得一死了之,是秋老板护他周全。
“玉栖谢老板这三年的照顾。”
菡衣蜷腿坐在软榻上,没出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黑豹的毛发,自认为当不起他的谢。
特别照顾玉栖,不过是由他想到自己,当初若有个人拉他一把就好了,对玉栖好,只不过是隔着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