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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当年任意一个人都可以折辱他,梁谧一面回想着往事,一面重新捡起台面上那些资料细读。
——颜羽的孩子绝非是梁谔的。梁谔的种种风流不过是表象,这点他很清楚。
——颜屹是个死人。
——袁越,可疑,划重点。
——姚远。
姚远啊。
梁谧提笔在纸面上画了个圈。仅是名字就勾起他成串回忆。
梁谧十四岁时由梁显接回云间城生活,却被家中的人情腌臜与肆意欺辱激得负气出走。尚未发育、伶仃奀细的他却在途中差点遭遇不测,幸有姚远如盖世英雄般从天而降打倒流氓,且没有疑虑地好心收留他。最终是二哥梁谔费尽心思把他寻回送返洛城,并抛下事务前来相伴。往后那半载是他们兄弟最亲密无间的时光——
忽而间七年有如白驹过隙。
走马灯又再转啊转。闪回到前往维加斯的途中,哥哥兴致非常好地闲聊,说了很多关于梁谧的往事。——磕磕绊绊学中文的梁谧、爱撒娇发脾气的梁谧、动不动就哭泣的梁谧。
或许梁谧不算了解他的二哥,梁谔却对他的三弟了如指掌,连他从不离身的坠子里装载何物都一清二楚——那是他与姚远一起跨年时的合影。
从梁谧遭遇人生第一次梦遗那天起,少年初开的情窦便已烙下名为姚远印痕无法抹去。但姚远是哥哥的情人,是阿嫂啊,何况他看哥哥的眼神那样纯粹,自己怎能轻易亵渎。
离开云间城后稚气的少年迅速抽条成如今高大貌美的梁谧,也成了立志踏遍世界却不再返回故土,决意将痴恋埋藏的梁谧。
所以他们在梁谧廿一岁当日闲聊的种种,而今看来都仿似梁谔在交代后事。随着梁谔之死,姚远势必会因为那枚戒指再次进入梁谧的视野,这一次绝不可能再放过他。而梁谔希望他的弟弟梁谧得偿所愿。而所谓平安顺遂,则是要他置身事外不要插手任何梁家事物。
“哥,这就是你想要的尘埃落定吗。”
小苏整理的资料中,近来动向那页写明对方预订了前往维加斯的行程,而那张盗摄的相纸上,男人面容端正,眼神带着哀伤,气质干净鲜明得如刚剥开的一颗橙,整个人散发着十月丰收的柔和气息。梁谔凝望着、不禁自问:究竟是谁设下迷局,是谁落入情网,又是谁叫谁不疯魔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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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姚远的问题并没有即刻得到回答。
米粥的香气不合时宜地徘徊于屋内,如同讥讽。姚远自嘲地想:说什么另觅新欢,原来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他对千里——抑或者说是旧情人梁谔的弟弟——梁谧产生的情感,从头至尾就不应在这异国存在发生。
“何解全世界都钟意于吃饭时间讨论些不得了的事。”梁谧在姚远宛如实质的目光中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先是明知故问地说了句废话:“乔治很热情吧?”他轻笑了一下,接着说:“见你端着碗回来时我就猜到,宝贝,你终于要记起我了。”
姚远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惹得火大:“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是为着玩弄这幅畸形的身体吗?分明是自己无法自拔地投身到这构筑于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