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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干燥的手心儿里此时全是凉津津的汗渍。
南方突然有了很强烈的预感,他预感到豆包此时要说什么,有些后悔刚才自个儿给出的答案,他觉着自己这答案一定没法儿跟小孩儿相比,不够,而且也不配。他有点儿害怕小孩儿将要说出的话,可同时又期待的不得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要在今天尘埃落定。那就好像是久未触碰的封印被打开,又像是他酿了太久的一坛美酒要在今天启坛开封。
小孩儿说:“爸爸,要是你死了,那我肯定也活不成,所以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爷爷会好好的。”你的答案是不知道,是迷茫和恐惧。我的答案太过惨烈,你死我亡。而老爷子又不一样,他在这世间久了,就比他们懂得生活,那种感情悠远而醇厚,没有那么激烈和极端,他们无法企及,就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诠释。
豆包的语气平静而自然,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许久不动,仿佛这一刻他终于作为一次主动的一方,在等待他爸爸的回应。
南方什么都没说,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抬起小孩儿的下巴,长久地,气息不稳地贴上他的唇,没有深入和厮磨,只是长久的停滞在上面,贪婪的感受着小孩儿的温度和气息,凉而软。
良久,南方才觉着两个人嘴唇相贴的地方慢慢变得冰凉而湿润,他轻轻用手指刮了下豆包的脸,上面有很多湿润的斑驳的泪痕,沿着脸颊蜿蜒而下,在两人嘴唇相贴的地方慢慢渗进去,咸而涩,却在舌尖儿激起很明确的震颤感。
哭什么呢,豆包也不知道原因,他还有太多不知所措的问题来不及问,比如今后呢?今后怎么办?南老爷子,南书娥,胡云泽等等那么多人那些关卡该怎么过?
可很快他又不想再问这些问题了,南方在他印象里很少有高大的无所不能的时候,可依旧被他依赖着,那种感觉并非无所不能,而是只要有这个人在,就算所有的都不能也无所谓。即使这个父亲有时候无赖恶劣,曾经上班摸鱼不思进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脏话连篇,甚至“猥/亵儿童”,都是他生命里头没办法缺少的一部分。
豆包有时候在想,如果自个儿不是从小就被诱拐了长歪了,那他和南方到底还有多少可能性。答案不是一星半点儿的残忍,也许是否定的,可那又怎么样呢?想到这儿小孩儿又贴着南方的嘴唇笑了起来,缓缓地挂出一边儿小酒窝。
南方也在这小孩儿的又哭又笑里被弄的哭笑不得,他伸手搂住自家小孩儿,面团一样的往怀里揉捏,该怎么去想以后呢,这个孩子,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不会撒手的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