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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躺回床上。
他和姬珩不止一次同床共枕过,只是这一次,完事躺下,却如隔着楚河汉界。
姬珩道,“你去过江夫人墓上了。”
他入城前就去祭拜了母亲,这不是需要避人耳目的事,姬珩自然知道。
江放道,“难道你没拜祭博平侯?”姬珩说,“我是假意,你是真心。
我记得你母亲对你远不如对我那侄儿上心。”
江放闭着眼说,“她选错了路。”
姬珩发了个音。
江放说,“她以为,汉人不信混血,是不信混血一心向着大周。
只要她恪尽职守,把天子看得比儿子重要,忠诚就能换来信赖。”
姬珩道,“你不这样想。”
江放漫不经心,“我不信卖命有用。
我出生在大周,谁不服,打到服就是了。”
姬珩笑,也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提起,“我的生母在我五岁那年吊死。”
江放看他,正好看进他幽深带笑的双眼。
姬珩娓娓道来,“自我出生,她就想让我进博平侯府门。
宁愿把我献给侍妾做她们的儿子。”
博平侯夫人有子女,高攀不上,她能攀一攀的唯有侍妾。
“侍妾都年轻,信自己来日会有亲儿子,不要别人肚子里出来的。
她最后就找了个男妾,入府之初被老夫人赐药生不了的,男妾说,有娘的男孩养不熟,她就吊死了。”
会做男妾多是出身卑贱,达官显胄之家有些一进门就被毁掉生育。
姬珩不觉这位母亲多爱他,仅有的记忆就是她要自己不许忘了她,进侯府,有出息以后,必须给她死后追赠的那份执念。
深宅大院,连孩子都不让生的男妾,会有多少郁郁不平,这些郁郁不平,又有多少向养子发泄。
江放眯眼,“那个男妾?”姬珩怡然看着他,“杀了。”
江放了然,姬珩看他神色,不由一笑,语气中有几分哄劝,“睡吧。”
他将暖被拉到江放肩上,江放也心知肚明,姬珩此时杀他有害无利。
又兼做了两次,也觉得疲倦,当即睡下。
姬珩静静看江放容貌的变化,上次睡在自己身边时,江放还不值得自己怀他的种。
如今逼他催孕结盟是上策。
上策不成,还有中下策。
最不济,这孩子也不会白怀。
诸侯中来日有问鼎可能的唯有他与江放,若不能结盟,来年就是他与江放互搏。
论韬略才具,姬珩绝不认为自己会输。
可是这些以外,更看气运。
怀了江放的孩子,哪怕自己万一真落败,江放也绝杀不了一个生过他孩子的人。
至多是将自己软禁。
有这个孩子,无论能不能胜,自己已立于不败之地。
姬珩睡眠从来少,此时就靠在床上,看他睡去。
约有半个时辰,到他呼吸绵长,睡得熟了,才伸出手在他小腹上轻轻摩挲。
次日晨起,江放从博平侯府告辞。
哪怕人人都知道他昨夜留在博平侯府,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