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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安,召集群臣着素服于文华殿前听遗诏,命京城所有寺观鸣钟三万次,举国缟素十日,百日不得宴饮作乐。”
“遵命。”佑安立刻领命,起身去办了。
楚恒看着父皇母后平静安详的脸,眼泪再次控制不住落了下来,哭着让宫人将棺椁抬进来,将父皇母后轻轻放了进去,送至几筵殿,只觉得心里都空了,就跟天塌了似的。
宫女们给楚恒更换了素服,束带也换成了白色,他原本就长的瘦弱,十七岁了还没寻常人家十三四的小子长的高,容貌也是偏柔美,穿了一身白,腰细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握过来。
很快,钟楼及寺观开始鸣钟,天也蒙蒙亮了,楚恒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殿内,内心一片茫然不安。
宫门外,朝臣们的马车已经陆续驶了过来,下了马车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视一眼,脸上都带有心照不宣。
第一缕晨曦洒落时,京城里六品以上官员及宗亲俱都到了,为首站着的便是容亲王容臻。
容臻虽着一身素服,但仍旧难掩周身气势,身高八尺,容姿俊美,一双狭长凤眼不怒自威,令人不敢接近。
身后便是宰辅张九筠,张九筠试探问道:“容亲王,稍后殿下便要宣读遗诏,不知容亲王可对继位人选有无想法?”
容臻淡淡瞥了一眼张九筠,语意不明:“难道先帝还有别的儿子不成?”
“倒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殿下那身子,恐怕于子嗣有碍,臣也是为了楚国将来考虑。”
“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容臻想起来楚恒那纤细的腰身,极为特殊的身子,眼神沉了沉。
张九筠见容臻松了口,心下大定。
虽说容臻被夺了兵权,看似并无实权,但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头猛虎,不敢小瞧了他去,他自十五岁拿到文武状元后,十二年来战功赫赫,文治武功,皆出类拔萃,否则先皇也不会破例封他为亲王,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先皇收了他的兵权,命他只可住在亲王府中,不得踏出京城一步,而容臻竟也忍了下来。
但张九筠觉得,容臻心里必定是恨的。
正说着,伺候先皇的秉笔太监敬忠尖细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到——”
众臣皆跪下行礼,抬起头时就看到一个纤细小人儿扶着小太监的手臂,走了过来,仔细瞧着,眼睛还没消肿,神色哀戚。
楚恒腿有些软,只是装的还行,没露怯,扶着佑安的手臂落座后,开口:“众卿平身。”
看着朝臣着一片素白,楚恒又有些想哭,好悬忍住了,不过声音仍是带了哭腔:“父皇于寅时三刻驾崩,孤甚是悲痛,父皇在位二十载,兴水木,整吏治,减赋税,平叛乱,励精图治,民心所向,为一代明君。”
底下群臣有人已经哭出了声,也不知悲痛的是真是假。
“父皇留下遗诏,众卿听旨。”
朝臣又再次跪下。
敬忠取出圣旨展开:“帝王之治,不赖上苍,不求天佑,唯以民生为要,我大楚立国之根本也,朕在位二十载,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太子恒,品性贵重,宽厚仁善,可继朕登基,即遵典制,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命容亲王容臻为摄政王,辅佐皇帝。容亲王为人忠正,朕以腹心相托,其保翊冲主,佐理政务,不负朕心。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话音落下,众臣原该叩首领旨,但礼部尚书谢承安却忽然出声:“太子殿下,臣以为不妥。”
楚恒吓了一跳:“有何不妥。”
“太子之身异于常人,十七岁尚未婚配,更无诏训奉仪,太医院曾言殿下于子嗣有碍,若殿下即位,又如何绵延我大楚千秋盛世!”
楚恒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他其实有这种预感,即位不会顺利,但是被当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