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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就着这么个别扭的姿势,竟也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梁远醒的时候有些低血糖,脑子不太清楚,错以为自己还在家,被明晃晃的日光刺激着下意识蹭了蹭枕头,然后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枕的……是郑安的大腿。
郑安本来正百无聊赖眺望窗外的风景,这时候看到梁远慌乱的动作,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揽着梁远的脑袋一俟他坐直便是一顿揉蹭:“小远啊,你这是挑逗哥呢?”
梁远脸涨得通红,连连摇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郑安又哈哈大笑,对面的小姑娘也掩着嘴笑得厉害,梁远羞愤得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郑安知道逗得过分了,不提这茬,从小桌板上拿起一盒盒饭,补偿似的给梁远掰开一次性筷子递过去。
梁远挺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匆匆扒了两口早饭,这才想起来要道谢。郑安摊摊手:“腿都给你睡麻了,够体贴吧。”
梁远脸上又红了几分。
他可不就是为着郑安这种从不显山露水的体贴和善心沉沦的么。
下了火车集合后众人便上了中巴。
这次同行的十几人都是油画系的研究生,彼此也都认识,梁远挨个打了圈招呼便回到郑安身边坐着。郑安怕他晕车,给他留了靠窗的位置,自个儿坐在靠走廊的地方。
一群熟人里难得一个看着眼生的,理所当然地,郑安不一会儿便被旁边的学生搭讪了。
一番交谈下来对方知道郑安是健身教练,顿时起了兴趣,要留电话号码。郑安想着是梁远的同学,也不介意,掏出手机来记下来对方的号码。
“哟,郑教练屏保都是梁远的头像啊,兄弟俩感情真好。”
那人探头过来瞟了一眼,开口恭维。
郑安回头看着梁远笑得高深莫测。
梁远在一边认真看行程表,装听不见,脸却直直红到了耳朵根。
他觉得,恐怕这个热度在旅程结束前都褪不掉了。
二十九
住宿条件实在太恶劣,一行人平时不到审查绝不交作品的,这回也勤劳地成天组队出去写生,力图早日完成任务回家。
郑安起初觉得有意思,跟了几次,帮梁远背画板背颜料,安稳不了二十分钟就漫山遍野跑,顺带着嘲笑当代研究生身体素质,还因此被周彤追着打了几次。后来他觉着跟这群小辈计较也实在无趣了,便留在村子里,搬把板凳在村头老槐树下跟些年长的村民聊天侃大山,倒是不嫌无聊。
这时候正值镇上的小学放暑假,他与梁远借住的农家隔壁有个六七岁的熊孩子,诨名儿叫大远,年纪小不用忙农活,父母又严,不准他跟伙伴们上山玩儿,一去就打。有回大远饿了偷自家商店的饼干吃,被打得厉害了,小孩儿们都笑话说几乎跟他跛脚的爹一样了。大远从那以后就吓着了,再不敢乱动乱跑,这时候见着生人乐得不得了,整日整日围着郑安看他打游戏。
郑安横竖是闲着,又觉得这名字跟自己还蛮有缘分的,索性教大远玩游戏,弥补小远不跟自己玩对战的遗憾,也算其乐融融。
这天晚上快十点了,郑安远远看着梁远他们从集中供电的小画室往回走,便起身跟老人们告别,还没迈步呢,就看见那熊孩子的父母来问有没有人见过大远。
“那孩子一大早就不见了,也没回家吃饭,到现在都不见人哩!”
大远妈急匆匆地说了经过。
这村里的孩子虽然是野了点,但一整天不着家还是不行的。尤其是夏天,山上的蛇什么的可都出来了,大晚上还不回来,确实挺严重。更何况大远家那么个情况,大远平时连村子都不怎么敢出,肯定是出事儿了大远才没回。
邻里四处一问,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