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杨遇低着头的样子，杨杨心疼不已。

    这段感情里，她才是主动打破界限的那个人，但因为年龄和性别的差异，大家都自动把杨杨当作“受害者”，杨遇面对每一个人，都必须低头认错，虔诚地忏悔自己的错误。

    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

    杨杨不合时宜地打断，杨遇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你让爸爸离开的时候，我尊重了你的决定，你禁止爸爸见我，我也尊重了你的决定。你和金叔结婚，我担心成为你的负担，我自愿留在外公外婆家，希望你能开心地，自由地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杨杨这些年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能不能请你，也尊重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

    杨筝的心扎得生疼，“你这辈子都没法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更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你明白么？”

    这才是杨遇需要道歉的理由，伦理约束都是狗屁，但除却表面的道德遮羞布，内里隐藏的更大的问题，是黑暗的无底洞。

    “我懂。选择了他，我就知道我必须承受的后果。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选择他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也许一开始，是我不知好歹。分开这两年里，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怕世俗的厌恶，我怕你们的责备，我怕我的懦弱给他带来的伤害。可是，妈妈，比起这些，我更想陪伴在他身边，走完我人生剩下的每一个春夏秋冬。这种感觉，你能明白么？”

    杨筝怎么会不明白，年少冲动的一厢情愿，一场破碎的婚姻，到后来的再嫁，杨筝全是凭着满腔喜欢，她又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目光。

    “你们出去吧。”

    这已经是杨筝最大的妥协。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再三阻挠，又能怎样呢？

    一更

    玫瑰花床

    杨遇快气死了，气炸了。

    门外的助理战战兢兢，抱着一摞文件，想推开门又不敢推门。

    上次见杨遇发这么大脾气还是两年前。

    助理大胆推测，杨总这种大人物，连生气都是有生物钟的，两年一次，不早不晚。

    杨遇生气是有规律的，两年前是因为这个人，两年后还是因为这个人。

    最可气的是，连理由都一模一样的。

    两年前的她自以为是，两年后的她没心没肺。

    杨遇还记得在她抽屉里摸索避孕套，却意外摸出回加拿大机票的心情。

    通外快乐的车开到了死路，寻欢？找死吧她！

    *

    杨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机票是一早就定好的，距离开学的时间半月有余，她已经提前提交了回国读书的申请，但中间出了点差错，她仍需回加拿大办理手续。

    可这个人听都不听她的解释，直接把赤裸的她留在床上。杨杨也委屈的很。

    习惯了他的怀抱，他不在，她连觉都睡不好。

    更何况那天她连肉都没吃上，一连几天不上不下，杨杨欲求不满的怒火无处发泄。

    抄起身边他的枕头，刷一下的扔到地上。

    半晌，自己又下床把枕头捡了起来，嗅着枕头上他的气味，慢慢地睡了过去。

    *

    “我做错了么？”

    一大早，杨杨就带着两个黑眼圈，堵在杨旭的房门口，像个索命的女鬼。

    “我错了么？”

    杨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省略了中间床上的部分。

    她瞪着杨旭，要一个回答。

    杨旭嫌弃地把她的头推远一点，绕过她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