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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嘴里哼着曲调,长安记得那是儿时哄他入睡时的安眠曲。
他将脸深埋进柳絮的掌心,听着声音逐渐微弱,泪水不断涌出打湿了柳絮手腕上的伤口,直至将干涸的血迹晕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
长安知道,躺着的那个人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宁致远和苏曳在门外守着,听到屋里传出幼兽一样的呜咽声,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安静下来时,咚的一声,长安体力不支倒下了。
第7章 红莲
长安陷入了梦里,如同置身火炉,烫得他神志不清。
“我找到他的时候身上已经很烫了”,宁致远给长安脱下被泥泞沾透的衣衫,一边同苏曳说着情况。
苏曳接过话,“应当是夜间起的烧,我方才退出来时给他喂了药,石头已经在煮着药,这孩子撑到现在委实难为了。”
宁致远让长安背靠着自己,从善如流地答着话,“可不是么?我.....” 里衣褪下的那一刻话头顿住,苏曳还在等着下文,便跟着走到屏风后面来,见宁致远盯着长安背后,以为是背上伤得重,正待问话,宁致远的声音响起,“我想这应当就是他发烧的缘由了。”
苏曳来到长安身侧,看到那苍白瘦弱的右肩处绽着一簇花形纹路,形状爬满了整片蝴蝶骨,浓烈妖冶,栩栩如生,苏曳抬手抚上去,“红莲。”
将换上干净衣物,清理好伤口的长安安置在床上之后,苏曳卷起长安的袖子和裤脚,孩子身上都是错落的抓痕,或深或浅布满小腿,手臂和手腕,看着有些狰狞。
除此之外还有不同程度的淤伤跟一些已经结疤的细小划痕,是有些年头的痕迹了,苏曳上了药之后又细致地缠上纱布,叹了一句,“怪招人心疼的。”
从宁致远落座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长安的侧脸,另一半隐没在阴影里,他睡着的时候才像个孩子,安静又脆弱,宁致远想起方才找到他的时候,长安被狼扑倒在地时仍倔强地睁着眼等待袭击落下,神色莫测地叹,“可不是么。”
给长安灌下药时天色已经亮了,折腾了一宿,苏曳又吩咐石头到镇里去找殓葬的女子,石头不敢轻慢,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那女子口中含着药,尸身能撑上三日,待长安醒了再做打算吧”,苏曳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我去眯一会儿,长安服了药睡一觉应当很快会退烧了,等退了烧你也歇会儿去。”
宁致远探手碰一下长安的额,温度稍退下去了,便在旁边的椅子落座,闭目养神,耳边听着外间传来石头和女子的声音,知道是来给柳絮收拾形容的,撑着头在椅子上小憩。
长安的高烧并没有如愿退下去,他在冷热交缠中昏沉地挣扎,可实际上他在床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到黄昏时又烧起来,喂进去的药也吐得干净,这场高烧来势凶猛,将他烧得意识全无。
苏曳摊开针包给长安落针,谁知针将将扎上去,原本动都不动一下的孩子却开始细细抖动起来,下意识地喊,声音里带着哭腔,苏曳以为长安是梦见娘亲,却没想到他又抬起软绵无力的手开始推拒,要躲开针落下的方向,“疼.....”
宁致远见着情况,快步上前要制住长安挥动挣扎的手以免伤口撕裂,可是长安一直喊着疼,又奋力抽回手臂横在眼前,幼兽一般呜咽不止,反复地强调,“疼.....”
宁致远只能抬手将长安拍晕过去,长安这才安静下来,他紧闭双眼,眼尾被泪水染红,泪痣颤动,苏曳五味杂陈地施针,想起了长安肩后绽开的红莲。
在梦魇中挣扎了一天一夜,长安勉强找回些意识时在嗡嗡作响的动静里睁开双眼,慢了两三拍地凝视身前在给自己换衣物的男人,听觉因为高烧刚退的关系还没完全恢复,听着声音也像是蒙了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