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难道还奢望些什么?唉,她不敢那么傻。
只是,看看这英俊面孔,打从初见,总是这样从容不迫、无懈可击,从没丧失冷静过;反观她,老为他心慌意乱,他随便一个举动,就可以害她心跳加速,随便一件小事,都可以让她开心好半天……这当中的差别,真教人懊恼且不甘。
有没有可能,只要那么一次,角色对调,是他为自己动摇,一秒就好?
“薇霓?”见她忽地怔立不动,他唤她。“怎么了?”
怦怦怦,心跳声太大,淹没他的话,握着手提行李的手越来越紧,紧得泌出汗,她失神,喉头干涩,呼吸微促,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而发热的脑袋,仿彿变得不是自己的,有人在里头下咒催眠:一秒就好,一秒就好……
事后回想起来,最荒唐的是,连她也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在转身离开前,自己踏上前,踮起脚,凑近脸,飞快吻了他的唇——
一秒刚好。
然后,她度过一趟满心悲惨的飞行旅程,觉得世界被自己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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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冲动一吻,究竟是推开了他,还是拉近了他?当时的她还未能了解。
太过可惜的是,临走之前,她没有那个勇气回望一眼,不然她也许会发现,那失控的一秒,自己并没有毁了世界,而是颠覆了别人的世界。
——她居然吻了他!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又结束得太仓卒,他的心情是震撼大于惊喜。
然后,还来不及回神,她已飞也似的跑了。
当思绪再次开始运作,回想那羽翼般的碰触,轻浅得甚至不能称作一个吻,却如一颗石子被猛力掷入心湖,激起圈圈涟漪,跟着余波荡漾,久久不散。
他心仪的女人,吻了他。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更令人兴奋的事吗?
内心充满强烈的欣喜,是彷若触电的愉悦战栗,又有种因过于不可思议而想发笑的荒谬感——嘿,黯然神伤了老半天,怎么却忽略了最要紧的关键?!
满心牵挂着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无法专心工作,他甚至夸张地数着每分钟,迫不及待想等她一下飞机就致电给她,跟她谈谈那个吻的后续……
想过每一种他们可能有的对话,就是没想过,会没办法联络上她。
“……你等一下,团长也想跟你说——嗄?”
面前的小虎露出错愕之色,聂鸣锋轻易猜到发生何事。原本想在小虎讲完之后,直接拿过电话接续,想不到他鸡婆地事先通知了她,这下情况不妙。
果不其然,小虎搔搔头说:“她有急事挂断了,说下次再说。”
聂鸣锋不发一语,回到办公室内,在沙发上坐下,心情大坏。
都多久了?大半个月了!一开始,他还可以解释是她初至异地,有很多事要安顿,但如果到现在还不晓得她在躲自己,那他就是白痴了。
她躲得拚命,猜想只有通过筛检的来电号码才能联络到她,他只好出下策要小虎用手机打去问候她,结果她还是一样,拒绝跟他说话。
“真是怪耶,为什么手机明明打得通,团上的室内电话却不行呢?”门外,还有个处于状况外的傻瓜,正不明所以地自言自语。
一阵心烦,聂鸣锋起身上前,把房门关上,又坐回沙发上。
所有那个吻所带来冲击,那些欣喜而温柔的感触,到现在统统荡然无存,只剩怒气。
她很大胆,吻了他就走,又很霸道,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他。
想到这,他不悦地拉下脸,老实说,她真让人生气!
她到底躲他干什么?脑中想到的每个可能,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