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朝 番外(二十九)(上)
什么最后的体面了。
反倒她再找什么借口,才叫荒唐难堪。
于是大小姐恶狠狠地回头,凭空生了勇气和匪气,打量了一眼他散开睡衣的胸口和脖颈处,星星点点的吻痕和咬痕,满不在乎地瞪着他,“怎样?看我做什么?我就是睡了你,你去报官啊?”
他身形仿佛晃了一下,不晓得是被她吓的,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如何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果然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问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
雪朝的余光落到地上的酒瓶子。
这样砸晕他是不是就可以跑掉了?
可她却实在不想跑了。
她一直在跑,从江浙到信州,从信州跑到法国,从法国跑到镇江,现在又要跑到上海,跑了这么久,她突然也很想转过身,告诉他,就算是只鸟,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在迁徙的。
雪朝侧了脸,面上有一些平静的冷淡,“你说是为什么?”
她抬了眼,瞥到他面上的困惑,有一些讽刺的,“你说我为什么跑到镇江,天天对你捧笑脸,给你炖汤,给你找护工,你对我那样,我还是同你一起跑到信州?”
她说到最后,也觉得可笑极了,不晓得是这个男人是装傻,还是就喜欢她这样投怀送抱的样子,毕竟合雪朝并不会对什么人卑躬屈膝过。
可是想要和一个人亲近就必须卑躬屈膝吗?同一个男人颠鸾倒凤了一夜,便要做羞愧致死的那一个吗?
雪朝坐起来一些,去捡地上的一件上衣,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像说早餐的菜式,
“你一定要问,也只是我喜欢你罢了,并没有别的什么。”
她将上衣拍了拍,并不觉得这种话又什么羞耻的,从前没有说,不过是因为他有新的婚约了,实在没必要徒增他的烦恼。可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情,她也理解颜徵楠这样复杂的性子,大约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不说清楚,他若再往家族间的事情去想,便不好了。
于是雪朝很体贴地补充,“你实在不用多想,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哦,我这个人,”她笑了笑,有点无奈的,“我这个人,指不定自个呆一呆,或者去做些别的,也便没有这样喜欢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她的目光定在上衣肩膀一块破碎的裂口上,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捏住上衣的一角,看看能不能拼回去,嘴上却没有停下来,“所以你大可以该怎样怎样,也不必担心顾小姐,我离婚协议上……”
她想说离婚协议上的日期,却突然被男子抱住了,三少的呼吸凌乱得让她有些困惑,男子从身后抓住她的手,雪朝下意识地低头,看见他握得指尖发白,似乎在不住地颤抖。
她不晓得自己是哪里说得过火了,实在她这样体贴,比从前说那些伤人的话比,算得上是善解人意,况且从前她说话如何难听,颜徵楠也没有这样。
三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际,试探又不确信,“你说什么?”
雪朝皱了皱眉头。
她想了想,大约他也是很觉得离婚协议上的日期很重要,于是她又开口,“我说我在离婚……”
他听了那两个字,怒从心起,夺了她手里破破烂烂的上衣,丢到更远的地方去。
连那件破衣服都没有了,他是想她光着身子从他家里出去吗?雪朝也带了火气,觉得他很不识好歹,转头瞪着他,目光落到他嘴上的伤口,又有些心虚地偏了偏,“你又闹什么脾气?是要我道歉吗?好吧,我是不该趁你之危。”
她想了想,又很厚脸皮的,“可你昨晚也很享受啊?最后不愿意消停的难道是我?我可不觉得你很吃亏。”
她瞪圆了眼睛,一点也不害怕地同男子对视,觉得自己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