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红交加的脑浆混合物,竟然透过后脑而出。</p>
这士兵晃了一晃,大张着眼睛,一脸惊骇地朝前匍匐倒下。他眉心伤口处的鲜血顺着箭杆流淌,滴答滴答地染湿了箭尾的羽毛。</p>
这三箭一出,在场士卒尽数目露惊色。</p>
再反观跨在马上的那血甲将军,他虽然仍处在疾驰之间,却已经第二次地张开了弓。</p>
……而这一次,他的弓弦上足足搭着五只箭。</p>
……</p>
当向烽率军行至城楼前三丈远时,死在他箭下的地方士卒已有六十人。</p>
并不是向烽不能射死更多,只是向烽这一筒箭仅有六十支而已。</p>
此时此刻,城墙上所有还活着的士兵,几乎全都把头埋在了城墙后面。</p>
就在刚刚,他们的小队长、传令兵以及旗兵都被向烽率先射死,其中小队长的尸身坠下城楼,摔在城墙之下,直接跌成了一滩肉泥。</p>
这个一身血甲的冷面将军……他,他强得不像是人!</p>
向烽垂下弓箭,冷声道:“你们的将领呢,叫来回话。”</p>
过了好一会儿,城墙上的瞭望口上,才隐隐约约冒出了一寸盔甲的鲜红顶缨。</p>
那个带队的将领甚至不敢冒头——方才有个士兵正是仗着自己在瞭望口后,肆无忌惮地露出了半张脸,结果被向烽一箭射入鼻梁骨,立毙当场。</p>
“将、将军何事找我?”</p>
——现在,他们不再敢问向烽到底是什么人了。</p>
向烽锐利的目光扫过城楼,浓黑的眉头随之一紧,心中略觉诧异。</p>
在他的判断之中,此时此刻,位于沧海城里的敌方兵力至少也该有五千之数,其中甚至不乏卡者才对。</p>
然而现在站在城楼上的这些人,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罢了。</p>
他们既然占据了沧海城,城内就必然会有兵卒看守、巡视。西府和城主府可能还尤其费兵一些。</p>
然而他一路射杀过来,按理说这些戍守的士卒早就该呼唤城内兵力支援,怎么始终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有士兵上来?</p>
人都去哪儿了?</p>
如果当真只有三千人的话……</p>
想到刚刚透过悬眼看清的那几张面孔,向烽眼色一沉,未曾捻箭,直接响亮地拉了一声空弦。</p>
这一下明明没有箭矢射出,然而那顶着红缨的金盔将领却像被射中一般大叫一声,整个人猛然蹲了下去。</p>
方才向烽一通神射,将城墙上的士卒们胆子尽数吓破,一个个全都成了惊弓之鸟。</p>
大家甚至没有勇气看他的弓弦上是否搭箭,只知道向烽的弓弦一响,就必然有人要死了!</p>
那守城的金盔将领也是这么想的,他当时满脑子里都转着一个念头:射我了,射我了,他准是在瞄准我了!</p>
要等到三息以后,这将领才能在极度的紧张之间,发现自己居然没事。</p>
但早在一息之前,随着向烽干脆利落地将手势向下一切,他身后最近的十二位亲兵,便同时翻出自己舌下竹哨,齐齐吹响了哨子。</p>
那声音尖利粗嘎,仿佛深山中的某种鸟兽在叫。</p>
“……”</p>
许多人都以为,这是城楼下黑甲军们即将攻击的信号。</p>
然而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城墙下的黑甲军们依旧静默如铸,就连马儿的喷息声都很少听到。</p>
有士兵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道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