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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长乐宫。既然谢相特来暗示,太后亲自召见,可见皇帝居住何处,自己是能说上些话的。
太后原先以为刘藻不过是名孩子,且还是宫外长大,养得不谙世事的孩子,先前中黄门曾有奏禀,皇孙怕是早慧于常人。那时她忙于谋划废黜昌邑王之事,未曾上心,眼下看来,新君果真早慧,难以常人度之。
“陛下有何思量?”太后又问。
刘藻沉默片刻,答道:“登基大典总要准备些时日,暂且不忙定下此事。”
太后望着她,摇了摇头:“看来陛下心志颇坚。”
刘藻打起精神,预备应付太后接下来的为难。
不想,太后忽然显出阑珊之色,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刘藻惊讶,将她送来此处的女官,悄无声息地上前,恭声道:“太后要歇息了。”
刘藻又看了太后一眼,她已躺会宽榻上,合上了眼,不再看她。
这回,女官未再将她送回那处小宫苑,而是将她带到永寿殿。
永寿殿与长信殿相距不远,是一处大殿。较之她先前所居小宫苑不知大了多少倍。殿中有许多宫人,来来往往地忙碌,刘藻一时辩不过来,更不必说记下他们的名姓。
女官将她送到,便退下了。刘藻入殿坐下,看了看殿中的陈设,又小心地拿起一旁几上放置的两卷竹简。竹简珍贵,她在外祖家中,不怎么见到,故而格外爱惜。殿中还有许多华贵而价值万金之物,譬如墙上所悬青铜剑,想必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然而刘藻却只看中竹简。
待将竹简展开,大略看过,方站起身来,走到那青铜剑前,伸手将它提了起来。
青铜剑极重,刘藻在手中握了片刻,便觉得沉,她手握剑柄,将剑拔出,眼前剑光一闪,便见剑刃锋锐。再往外拉,可见剑身上刻有二字,二字是小篆,并非时下常用的隶书。刘藻辨了辨方认出是赤霄二字。剑身寒光逼人,有如霜雪。
是把好剑!
刘藻叹道,又惋惜,可惜沉了些。她得习些武艺才好。听闻武帝便颇具武德,能在马上挥剑斩旗。
她从前从未想过要习武艺,只是眼下,却自然而然地在心中想起了这一遭。
刘藻又将剑置回原处。
门外传来脚步声,刘藻转身,便见胡敖与公孙绰走了进来。二人一入门,便在她身前跪下:“拜见陛下。”
刘藻愣了一下,而后笑道:“不必多礼。”
她方才在太后面前,一口一个朕,眼下见了熟人,却有些羞赧起来,温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胡敖答道:“太后派臣来,命臣好生侍奉陛下。”
公孙绰立在一旁,没有插话。
刘藻点了点头:“也好。”宫中到处是人,却无她相识之人,有他二人在,到底能多上几分慰藉。
胡敖与公孙绰侍奉了她二十余日,知她喜静,拜见过,便不再开口,悄声退下了。
刘藻看过了书简与剑,开始思索起太后的话来。谢相也有私心,她的私心是什么?刘藻还年少,许多事是不懂的,要她去猜一国相邦有何私心,未免太过为难人。刘藻毫无头绪,只是她想起了一事。
谢相与她相处之时,显得十分坦然,但有所问,必有所答,唯有二事,她皆避了过去。
一是十几日前,刘藻当面问她,为何要在大局已定之时,谋废立之事,而非先帝驾崩之初,与太后一起拥立刘建,那时拥立刘建,岂不是更为顺势而行?
二是今日,她问她,如何断定她便是卫太子之女。她在宫外,又甚少出门,纵使有人换了她,也能神鬼不知。谢相何以这般肯定,她就不怕当真乱了刘氏血脉?
刘藻忽然有所感悟,这二事虽不相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