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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藻脸色缓了缓,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期待,道:“晋公子重耳。”
“晋公子重耳?这故事说来就长了,半日怕是难以言尽。”谢漪说道,但她并未以此推拒,只是闭上眼来,思索片刻,便为刘藻讲述起来。
刘藻也不知为何,谢漪每隔三日便会来为她授一回课。她所授与桓匡不同。桓匡抱着一卷,不知要说到何年何月,谢漪则是空手而来,空手而去,似乎随心所欲。
但二者相较,刘藻更喜谢漪,谢漪看似只是为她讲故事,然而这些故事皆是古时天子、诸侯、士大夫之事,每有闻之,获益匪浅。
正旦前两日,刘藻还遣人往御史大夫杨敞府上,令他献上。刘藻即位之初,曾使人向杨敞讨要文牍,杨敞拒绝,甚至连敷衍都不曾,丝毫未将她放在眼中。
此番再派人索书,刘藻心有惴惴,恐怕杨敞依旧会拒绝,还想要想是否要想些法子,不料,去人只去了两个时辰,杨敞亲自将书送至皇帝面前。
一套足足装了两大车。
十名宫人一同出力,进进出出搬了十余趟,方将书简全部搬入宣室殿。
刘藻数了数,共有竹简一百三十卷。如此宏伟巨著,古之未有。刘藻眉心直跳,直觉她正经历一场文坛盛事。
杨敞立在殿中,目光一直落在进进出出的宫人身上,待竹简全部搬入殿中,方与刘藻说道:“此书共有两部,一部藏在宫中,另一则在太史公家中。臣娶太史公之女,太史公家中那部随嫁带入杨家。昭帝年间,宫中失火,诸多书简遭焚毁,也在其中,眼前这一部便是世间仅剩了。”
他亲自送书入宫,为的似乎就是说上这一番话。刘藻起初不解,待她翻开书简看过,方知缘由。
竟是一部“谤书”!
刘藻并非从头看起,而是拣出最近的,捧在手中,翻看起来。她对此书期望甚高,初读之时,只觉不负所望。她越读越心绪高昂,直到看完整篇,才发觉书中颇有毁谤之语,直言武帝之过。
刘藻看得恼怒,将书简弃掷于地,掷完,还得捡回再读。即便书中多毁谤,刘藻仍以为,这是好书。
杨敞特将此书送入宫中,是因这是一部谤书,强调仅此一部,是为保证此书绝不会流入民间。
刘藻一口气读了五卷,待她停下,夜都深了,可她却觉方才时,太过粗陋,想要将这五卷,重新拜读。
春和见此,忙来劝阻:“夜已深,陛下该安置了。”
刘藻这才作罢,但又生出一个怀疑。世间当真仅此一部?这等巨著,杨敞便没有抄写一部,私藏家中?
换了是她,肯定要偷藏一部。
但御史大夫既那般说了,她也不好深究。
之后谢漪再来为她授课,便不再自己定内容,而是问她要听什么。刘藻便将读史之时的不解处提出,请谢漪解惑。
今日要讲的便是晋文公重耳的故事。谢漪所述,不仅有中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