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见面
今日是太子李彦的十九岁生辰,素来勤俭的皇后娘娘否定了大肆操办的提议,只邀请了年纪相仿的一干皇亲国戚及朝中大臣的子女们同来庆贺。
申时,受邀者们陆续进宫。
候宴地点设在争奇斗艳的御花园,此等美事可不是常有,遂以大家十分兴奋,叁叁两两聚着,一边品茗一边赏花,貌美宫婢们穿梭在人群间,为大家斟茶添水。
花园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派热闹的景象。
然而人群中,有一位,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那是名二十出头的男子,生得十分高大,黑发不似大部分青年那般束成髻,而是一把拢起高高扎在脑后,配上几缕松散的鬓发,颇有些许江湖大侠的风范。
他没有规规矩矩坐在凉亭或者水榭里,也没有漫步在花丛中,与叁五知己同僚讨论诗词歌赋、畅谈人生志向。
他……大马金刀的跨坐在廊檐下,靠着一根圆柱,曲起条长腿,左手两指松松拈着玉杯,肘部随意的撑着膝盖,右手则搭在大腿上,正随着丝竹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
不像来参加宫宴,倒像是身处什么秦楼楚馆中,颇为恣意享受。
虽是这般格格不入的姿态,过路人倒是个个极尽奉承,无论贵族子弟还是当朝官员,均会恭敬的唤一声“骁卫大人”。
姜玚,左右骁卫,曾以一挡十、救驾有功,深得圣宠,可谓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他倒没什么架子,但也做不来文官那套虚假把式,有人招呼就举起杯子晃一晃,算回过礼,不见与谁格外交好,却是个个都能聊上几句。
“姜大人,在独享什么好酒呢。”
翰林院编修鞠明远从后面凑了过来,拉长脖子往玉杯里瞧。
姜玚不动声色的侧身一挡,挑着眉梢道:“都是宫女送来的,我还能私挟不成?”
“这不是瞧你喝得有滋有味儿的,以为有什么特殊途径呢。”
鞠明远搓着手,笑眯了眼,俨然一副贪杯的模样。
姜玚暗啧了声,随口道:“前几日刚得了几坛瑞露酿,若是喜欢,送你府上去。”
“这怎么好意思。”鞠编修微微一惊,见他不似说笑,便没再客气,“哪能让你费心送,赶明儿我亲自取去。”
“成。”姜玚不置可否,低头抿了口杯中水。
没错,别看他架势摆得很足,事实上,滴酒不能沾,介于觉得影响男儿气势,一直将这份秘密藏得很深。
“那酒我可不白拿,奉上一个小道消息。”鞠明远神秘兮兮的又挪近些。
“哦?”他兴趣缺缺的敷衍一句,心里想着其他事儿,然而下一刻,倏地抖了个激灵,“真的?”
鞠明远嘿嘿一笑,正欲开口,这时,苑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什么大人物抵达。
很快,一抹孔雀蓝映入眼帘,姜玚盯着来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十七八岁的少年,头戴镶着红玛瑙的玉冠,一身绸缎华服,前襟及袖口均绣着四爪莽龙,袍子宽松,套在他不甚宽阔的肩膀上,腰间系了条墨色玉带,勾勒出削瘦的身形。
五官极为出挑,是雌雄莫辩的长相,不过神色清冷,削弱几分女气,增添了些许不近人情的厉色。
用旁人的评价,叫芝兰玉树、宛如谪仙,可按他姜玚来说,就是一根还没发育的纤细竹竿,指不定连毛都没长齐。
“这小子怎么会来,不是应该直接去瑶华殿?”姜玚一撩袍摆,面朝东换了个坐姿,毫不掩饰满脸的厌恶。
满园子的人,敢对裕世子如此明目张胆不敬的,恐怕只此一位。
虽说闲散没有实权,但经圣上钦点,只等一过弱冠之龄便会世袭头衔,就算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