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未撬动她的嘴。

    他怀疑她是特务或卧底，受过专业训练，正常女人做不到这样，往往第一关就哭着屈服，而她受百般折磨直至晕厥都不吐一字，韧劲怕。

    这天，靳北然又来了。所有监控全关闭，走廊没有一个人，到处都静的针落闻，几乎与世隔绝。而这一切无非是确保即将要发生的事绝密进行。

    言嫣躺在最里面那间屋子，托安眠药的福，她此刻已然沉睡，毫无知觉。靳北然把她的手拿起来，食指蘸印泥，再摁到那已经改过的证词上。

    从这个行为起，他不再是干干净净的检察官，从此有伴随一生的污点——篡改证据，做伪

    证。

    言嫣要是死了，这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最安全。

    戴手套，拿刀片割破静脉，再回她右手，伪造杀，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静默许久，他把那张写满证词的纸折起来，装进内侧袋。

    何必冒这样的险，一旦败露吊销执照，终身不得进入，甚至坐牢。值得吗？他没有问过己，只问愿不愿。

    以前他对赵宁熙说，你为了所谓的正义，身为检察官却不择手段，迟早要沦为罪犯。

    多讽刺，他现在不就是？

    白家恨吗？色情交易，贩卖人，垄断性奴……这桩桩件件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牺牲一个言嫣，把这恶鬩伏之于法，多大快人心。但是，这样对言嫣公平吗？

    而法律的利刃，握在靳北然手里。

    他拿起那枚刀片，缓缓贴上女人的腕部，他神色如此沉静，没有一丝波澜。而越是这样，他内心越是惊涛骇浪。

    忽然，手机振动，他一看来电显示，本不想接，但多年练就的敏锐直觉告诉他，有大事发生。

    “你现在在哪？赶紧回来！”靳父跟他吵架时，语气都没有如此急迫。

    靳北然仍保持镇定：“发生什？”

    他以为是跟己家人相关，没想到竟是——“赵光贤服毒杀！”

    靳北然瞳孔骤然收缩，连呼吸都窒了。

    “监狱发现的，已经送往医院急救，北然，你现在知道这案子多凶险吗？牵扯的利害太深，必然要死人！我让你不要再……”

    靳北然哪里听的进去，火急火燎地打断：“让医生把人救回来！他不死，绝不……”

    这种万分紧急不亚于天塌来的境况，多人无暇顾及其他，就算疯了一样冲去都在情理之中。

    然而他没有，一边接电话一边留意到言嫣的眼皮子竟颤了一。他眸光一凛，忽然伸手，揪着衣领直把人提起来。她猛然睁开眼，心惊肉跳地对上他冷峻的眼眸。

    他拽着她一径摔床，她像受伤的小兽拼命往墙角挪。

    她跟很多凶悍的男人打过交道，而靳北然斯斯文文，却让她觉得比那些都骇人百倍。

    因为打心眼里觉得，己会被他

    杀掉，而且还悄无声息。

    但半分钟后，靳北然收敛了所有，连带着那双眼眸都平和来。

    他走了，没留一丝痕迹，仿佛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