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十分仁慈地出了声：“往前走右转。”</p>

    温以凡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p>

    但桑延没再开口。</p>

    温以凡也没听到类似“就到了”这样的结束语。</p>

    怕他还没说完，出于谨慎，她硬着头皮又问：“然后呢？”</p>

    “然后？”桑延抬脚往前走，语气闲散又欠打，“然后自己看门牌上的班号，难不成还要学长一个一个地报给你听吗——”</p>

    他拖着尾音，咬着字句说：“学、妹。”</p>

    “……”</p>

    温以凡好脾气地道了声谢。</p>

    按照他说的方向走，一右转，就看到了高一十五班的门牌。再往前，最靠里的就是十七班。温以凡加快步伐，到门口细声喊：“报告。”</p>

    讲台上的班主任看向她，垂眸看了眼名单，问道：“桑延？”</p>

    温以凡摇头：“老师，我叫温以凡。”</p>

    “以凡啊。”班主任又看向名单，有些诧异，“名单上就剩你和桑延没来了，我看这名更像个女孩儿，以为是你。”</p>

    没等班主任让她进来，温以凡身后又冒出了个男声：“报告。”</p>

    顺着声音，她下意识转头。</p>

    就见刚给她指路的“学长”站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只差两步的距离，拉近后，她才察觉到他长得很高。</p>

    这距离看他脸还得仰头。</p>

    气息冷然，平添了几分压迫。带着似有若无的檀木香。</p>

    他的情绪淡淡，很没诚意地说：“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p>

    “你俩先进来吧，位置在那。”班主任指了指教室里仅剩的两个位置，顺带问，“怎么第一天就迟到了？你俩一块来的？”</p>

    班主任指的方向在最靠里那组的最后一排。</p>

    两个位置并排连着。</P></p>

    温以凡老老实实回话：“不是一块来的。我家里人早上还有别的事情，送我过来的时候就有点迟了。再加上我不太认得路，所以就来晚了。”</p>

    “这样啊。”班主任点点头，看向桑延，“你呢？”</p>

    “我爸不知道我已经高一了，”桑延径直走到靠外侧的位置，把书包搁到桌上，懒洋洋地说，“把我送初中那边去了。”</p>

    “……”</p>

    鸦雀无声。</p>

    又在顷刻间，被大片的笑声覆盖。静谧的教室热闹起来。</p>

    温以凡的唇角也悄悄弯起。</p>

    “那以后你爸送你过来时，提醒着他点。”班主任跟着乐了，“行了，你俩坐吧。”</p>

    桑延点头应了声。拉开椅子，他正想坐下，突然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温以凡。</p>

    他的动作顿住：“你要坐外边里边？”</p>

    两人视线对上。</p>

    温以凡连忙敛了笑意，迟疑道：“里边吧。”</p>

    教室的空间不大。</p>

    课桌被分成了四组，每组七排两列。最后一排没剩多大空间，椅子挤压墙壁，进去的话得让外侧的人腾个位置出来。</p>

    桑延没说话，往外走了一步，给她让了位。</p>

    讲台上的班主任又开始发言：“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吧，我是你们接下来一年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班的化学老师。”说着她拍了拍黑板：“这是我的名字。”</p>

    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着“章文虹”三个字，以及一串电话号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