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柔暖的洪流席卷而上，将男孩浑然包裹。那些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卑微怯懦的祈愿陡然成真，他眼眶滚烫，长睫倏地一眨，扫下一颗水珠。</p>

    裴寂经历过无数次的打骂与魔气缠身，早就对疼痛习以为常，无论多么难捱，他都能咬紧牙关硬挺过去，哪怕昏死也不会喊疼。</p>

    唯有这次，裴寂落了眼泪。</p>

    温柔永远比苦痛更有力量。</p>

    魔气退去的时候，裴寂已经精疲力尽、没剩下多少力气。</p>

    宁宁拂去他眼角泪珠：“是不是困了？”</p>

    这回他没有摇头或点头。</p>

    孱弱苍白的男孩气息凌『乱』，额前是被痛出的冷汗，双眸湿漉漉凝视着她的眼睛，兀地伸出手，拉住宁宁衣袖。</p>

    裴寂还是害羞，没出声说话，宁宁却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让我留下……陪着你？”</p>

    他还没点头，就被再度搂入怀中，躺在床铺上。</p>

    宁宁身上是沐浴后的淡雅清香，甜丝丝的，裴寂习惯了地窖里的血腥味，很少能闻到甜香。</p>

    真不可思议，她的身体居然比棉被更软。</p>

    裴寂下意识贴得更紧，听得宁宁的一声轻笑：“睡吧。”</p>

    她说：“裴寂，做个好梦。”</p>

    男孩阖上双眼，与她紧紧相靠。</p>

    裴寂没有告诉她，他做过的所有梦，都不及今日美妙。</p>

    *</p>

    宁宁睡得浅，在夜半的时候，被一阵极其轻微的动静兀地惊醒。</p>

    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透过月光，她见到裴寂的脸。</p>

    她更为熟悉的、属于少年人隽秀的面庞。</p>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吵醒你了？”</p>

    宁宁被他顺势抱住，睡意朦胧：“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p>

    像她之前做过的那样，裴寂『摸』『摸』她脑袋：“不久前。”</p>

    比起身体，裴寂的记忆要抢先恢复。</p>

    当时宁宁睡着了，失去记忆的他虽然闭着眼，却并没有入眠——</p>

    儿时的他从未被人抱着入睡，更何况她的余音残留在耳畔，每一刹那都弥足珍贵，裴寂哪里舍得睡着。</p>

    然后记忆恢复，他感应到体内灵力淌动，暗暗下床褪去衣物，换上了原本的睡袍。</p>

    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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