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大梦。</p>

    就这样一步一步，越走越像是灌了铅一般的，还是很快就走到了病房门口。</p>

    阿青雀跃地走到前面替他开了门，朝门里兴奋大喊，“大小姐！你猜猜谁来了？”</p>

    苏听婵几乎是喜出望外，立即从白色的被子里钻出来，也不知道是被捂得还是本就粉晕的小脸蛋上，全是幸福和娇羞。</p>

    两手食指点呀点，微微低垂着一头青丝，朝向门口，嘴角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寒吗？”</p>

    寒渊停在门口，波澜不惊又或者死气沉沉地望着床上半坐起来的人，小小的纤细的一团，才服空空荡荡垂在她身上，目光下移，她的小腹裹在宽大的衣服里，什么也看不见。</p>

    而那里，他的种子竟然在悄悄发芽，明明是这么一副孱弱的身体，却强大到足够孕育一个小生命。</p>

    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她想为他生个孩子的意志竟然有这么的强烈。</p>

    他实在不想朝她走近一步。</p>

    脑海里一帧一趾慢流过的是阿炔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时那平直的空白的目光。</p>

    那里面有最深刻的讽刺。</p>

    最空洞的哀伤。</p>

    他不想承认，一直以来几乎是手眼通天，而今，他短暂性的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p>

    情绪太复杂。</p>

    以至于苏听婵喊了一遍老公，他都没听见。</p>

    身后阿青着急了，瞅着大小姐略渐不安的神色，赶紧推了推懒散倚在门口不动的男人，压低声音，“姑爷姑爷，小计叫你呢，快过去了呀。”</p>

    寒渊像个提线木偶，推一下动一下，沉重的步伐慢慢朝着里面前进。</p>

    而嗓子发干，什么也说不出来。</p>

    苏听婵感觉到他走过来的气息，仰起头，青瞳里幸福的而喜悦的泪光闪闪，直起大腿张开双臂就朝着走到床边的男人冲过去。</p>

    一把稳稳抱住他精瘦笔挺的腰。</p>

    脸蛋在他硬朗的手工西服门禁上轻轻地蹭，张开兴奋地忍不住颤抖的嘴，说出之前无数次在脑海里练习过的话。</p>

    “老公，你知道吗，我怀孕了！我们成功了！我竟然真的怀上我们的孩子了！就在一个小时前，我突然腹痛入院，医生检查出来的！你看，单据还在床头柜上摆着！老公老公！你高兴吗？我都要哭了……感谢老天这么厚待我，像我这样病怏怏的身体，竟然也能有孩子……”</p>

    巴拉巴拉巴拉……</p>

    寒渊平直着双目，淡淡而无措地看着怀里那张不断张开又闭合的弯成甜月牙般的樱唇。</p>

    头好晕。</p>

    身体在她纤瘦的双臂的拥抱下，变得好僵硬。</p>

    无心再听她的喜悦。</p>

    心里渐渐涌出一股焦躁的感觉。</p>

    却还是不忍心这么直白地伤害她，她没错，能怀上他的孩子，不是她的错，她喜悦，也不是她的错，她爱他，所以高兴喜悦幸福，这些，她都没错。</p>

    所以，他不能冷冷的伤害她。</p>

    寒渊费力地拉了拉唇，伪装出在笑的样子，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真的吗？太好了。”</p>

    极为喜悦的话。</p>

    却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甚至略带着点疲倦的语气。</p>

    苏听婵是敏感的。</p>

    一下子身体就瑟缩了起来。</p>

    却还是把他抱得紧紧的，仰起头，双瞳无辜，“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