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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难受。”</p>
霍之潇失笑:“你懂什么是难受?”</p>
安瑜噎住了。</p>
他才十七岁,若不是安欣快不行了,怕是要在安家待到二十四五岁才出嫁。</p>
所有日后该知道的事情,都是苗姨娘提前一晚与他细说的。</p>
他吓得整夜没睡好,只觉得荒谬。</p>
如今霍之潇提到“难受”,他自然是不懂。</p>
霍之潇瞧安瑜的神情,也猜到了答案:“阿瑜,霍家的药不会让你疯魔,只会让你觉得被心火烧。”</p>
一直烧,烧到人理智全无,沦落为情欲的俘虏。</p>
霍之潇不喜家宅中的腌臜手段,他自己提防着,倒是忘了提醒安瑜。</p>
大抵提醒了也是无用。</p>
霍之潇在家里待的时间短,安欣又尚在,就算想护着安瑜,也得顾及名分。</p>
所以啊,防不住。</p>
霍之潇放下茶杯,垂下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p>
安瑜不谙世事,所以尚未察觉到什么。</p>
他却能分辨出他呼吸间的情动,浅浅的,宛若暗涌的潮。</p>
窗外扑簌簌落下一串雪。</p>
安瑜惊了一惊,起身时,腿软了,歪在桌边,被霍之潇扶了个正着。</p>
霍之潇忽然想起来,他与安欣成婚时,安瑜还在他们洞房外点了炮。</p>
旧日里的习俗,图个喜庆罢了。</p>
半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倒是敢趴在窗边,笑嘻嘻地往里望。</p>
那时霍之潇还以为他是安欣的妹妹,抓了一把喜糖递过去。</p>
安瑜好像也没说话,抓着糖就跑了。</p>
这么一想,原已过去好多年。</p>
当初的小孩子快成他的填房了。</p>
霍之潇的心轻轻颤了一下,扶在安瑜胳膊边的手缠上了他的腰:“去里屋吧。”</p>
安瑜想拒绝,可他明白,事到如今,就算他把姐夫赶出门外,也没人会信他们是清白的了。</p>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强撑着走到床边,跌在被褥上,急促地喘息。</p>
姐夫说的是对的。</p>
霍家的药不会让人失去神志。</p>
安瑜看得清被子上绣的石榴花,摸得着冰冷的枕头,也听见了姐夫不急不缓的脚步声。</p>
霍之潇替他推开了里屋的窗,又点燃了桌上的熏香。</p>
安瑜偏过头去,看见了姐夫修长的双手拢着一点猩红色的火光,映得指节处冷白异常,竟格外好看。</p>
他无端回忆起安欣疯魔时的哭号——</p>
这双手沾过血,杀过人。</p>
可那又如何?</p>
安瑜是喜欢这双手的。</p>
下腹又卷起一波热浪。</p>
他成了春日里化雪的枝,开出一朵泪莹莹的花苞。</p>
霍之潇脱了外套,手搁在西服纽扣上,只等他开口。</p>
安瑜开不了这个口。</p>
他攥着衣摆,泪一行又一行落下。</p>
他想起安欣,想起苗姨娘,想起了很多很多人,最后才想起他自己。</p>
难道姐姐死之前,他都要和姐夫偷吗?</p>
安瑜想着想着,眼前忽然落下一片温热的阴影。</p>
霍之潇遮住了他的眼睛:“就当不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