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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和消沉便是死的最残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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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前往撞机的济南附近收尸,带去了林徽因亲手制作的希腊式铁树叶小花圈。北平的追悼会也是林徽因、梁思成夫妇和余上沅布置的。有文章说,林徽因主持了追悼会,“全身穿孝,左右两名健妇搀扶这希腊雕刻型美妇人,哭得成了个泪人儿,直往地下倒去,乱碰乱撞,恨不得立刻死了就好的。”()纯属粗鄙的谣传。
头两年忌日,林徽因都哽咽着嗓子,用鲜花围住逝者照片,和朋友们默默相对。以后她不满意这悼念的通常形式,认为近于伤感,又不够庄严,除点明阴阳两界的阻隔外,实在没有什么纪念意义。第三个周年,林徽因恰好在浙江考察古建筑。那天火车驶过海宁硖石,她站在车门外,凝望故人家乡,身处幽暗的站台,又一次泪水溢出了眼眶。尽管她仍不满意自己的伤感,但伤感与否哪里能由自己把握。她想起徐志摩的诗,依旧是伤感的诗句:
火车禽(擒)住轨,在黑夜里奔:
过山,过谁,过陈死人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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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那精窄的两道,算是轨,
驮着这份重,梦一般的累坠。
四年后林徽因终于挣脱出这份伤感,她告白徐志摩:“你应当相信我不会向悲哀投降,什么时候我都相信倔强的忠于生的。”林徽因理智地认识到,“他人格里最精华的却是他对人的同情,和蔼,和优容”。在她的心里,徐志摩的信仰正伴随着她前行:
虽然四年了你脱离去我们这共同活动的世界,本身停掉参加牵引事体变迁的主力,可是谁也不能否认,你仍立在我们烟涛渺茫的背景里,间接地是一种力量,尤其是在文艺创造的努力和信仰方面。间接地你任凭自然的音韵,颜色,不时的风轻月白,人的无定律的一切情感,悠断悠续仍然在我们中间继续着生,仍然与我们共同交织着这生的纠纷,继续着生的理想。你并不离我们太远。你的身影永远挂在这里那里,同你生前一样的飘忽,爱在人家不经意时莅止,带来勇气的笑声也知识那么嘹亮。还有,还有经过你热情或焦心苦吟的那些诗,一首一首仍串着许多人的心旋转。
(《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
悼念徐志摩的文章不少,而写过两篇悼文的作者,唯郁达夫、沈从文及林徽因。郁达夫和徐志摩同窗,沈从文受过徐志摩提携,两人都写得情文并茂,但又都不及林徽因的浓烈、深沉。
才子追佳人未能终成眷属的故事并不少见。少见的倒是,虽不能成眷属,却一直保持着友谊。尤其是林徽因,不拘陋习,仍与志摩坦然大度地保持往来,乃至引为知己,堪称女性中的超凡脱俗之辈。后人与其捕风捉影,乐道于虚妄的恋情,不如正视史实,咀嚼他们的作为,发扬其所显示的美好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