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晨曦的微光丝丝透入室内,天未大亮,灰蓝色的雾中还挂着未落的月亮。
沉思仁已经开始穿戴,周元迷迷糊糊地支起身看了眼时间,此刻不过五点半左右。
“这么早?”脑子在放空,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跌回绵软的枕头中。
沉思仁一边打着领带一边看她,“嗯,要回去吃早餐,吵醒你了?”
“没有。”
穿戴整齐,沉思仁走到床边,掌心抚过她被凌乱发丝覆盖的额际,来回摩挲两下,又俯身凑近去,略带微凉的唇从眉间缓缓勾勒至下巴。
按照他的原定计划本该昨晚深夜就回去,但想到之后一周都没空见她,不由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忍不住将人留下,厮磨到了叁点。
这个决定令他只能小憩一会儿,匆忙赶在张斯佳起床前回家。
“再睡会,晚点小郑来接你回去。”
沉思仁拧开卧室的门,迈出门框的步子不舍地退回半寸,扭头又往床上看了一眼。
周元扯过被子蒙住头顶,梦呓似的应了句,“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周元从床上猛地坐起,空洞地望向窗外,虽然还困得眼皮耷拉,但睡意早已了无影踪。
她还没习惯这种体验,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身边人却已离开。
心脏不可抑制地感到空荡,仿佛破开一个洞,嗖嗖往里漏风。
被抛下的感觉,似乎多少有些孤独。
历经一夜温存,或多或少加剧心里对他的依恋。
她想,过夜很难不被女性赋予特殊意义,放在婚外情中更甚,可或许在男性眼中什么都不是,不过是释放后倦怠得需要休息罢了。
周元自我厌弃地撇撇嘴,伸手往床头柜上摸烟盒,抽出一支Caster点燃,大口吸入尼古丁以戒断沉思仁在她心中种下的贪念火苗。
保持清醒,她严肃地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了十遍。
回家时下了阵雨,丝丝缕缕的雨点敲击车窗,透过雨帘外眺,天幕低沉,浑浊不见太阳,跟五点半时的光景所差无几。
周元准备回家换一套衣服直接去公司,不成想一进屋,宋延又出现在客厅沙发上。
周元吓了一跳,脚步滞住,心虚地朝他打量。
那张熟悉的脸上依旧写满她不熟悉的疏离,只是状态显得比前几日憔悴许多。
“昨晚又没回家。”
宋延说的是陈述句,他从凌晨四点坐在这干等,从天黑等到天明,嗓子哑得像旧风箱拉扯出的嘶鸣,又干又涩。
“你要不要想个说辞骗我一下?”
宋延维持着搭靠沙发的姿势,熬得通红的双眼在未亮灯的昏暗屋内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不清里面蕴藏的情绪,只是单单瞥一眼就令周元无处遁形。
他太平静了,眼底仿佛注了一汪死水湖,里面半点怨怼也无。
平静到让她嘴唇禁不住发颤,后背一阵阵发毛。
“我...”周元尝试组织语言,“我昨晚有事。”
“有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还是昨晚太激烈了,你想去补觉?”
嘲讽意味明显,但他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不温不火,倒像认真在征询周元的意见。
周元不适应他这种沟通方式,但好歹自知理亏,迈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柔声道,“我们聊聊。”
“聊什么?聊离婚?聊你昨晚跟谁出去了?除了这两个别的我没兴趣。”
宋延表面冷冷冰冰,内心却截然相反,火苗一团团地在心中滚烧,旺盛得快要支撑不住他勉强装出的淡漠。
他不是不知道昨天沉思仁来接她,沉思仁几辆车的型号早已被他咀嚼得烂熟于心,听见她出门的响动,随意从窗